流年尽头,天白天蓝

流年尽头,天白天蓝

挑夫小说2026-04-10 15:49:22
听说人死后会变成一朵朵厚重的云,从此随风漂游,自由自在。我想,那一定说的是那些善类吧。像我这种罪孽深重的人,能成烂泥就已经很不错了。1我把自己的两只手藏在桌布下,摆弄着手里的两个洋娃娃。“大宝,今天
听说人死后会变成一朵朵厚重的云,从此随风漂游,自由自在。我想,那一定说的是那些善类吧。像我这种罪孽深重的人,能成烂泥就已经很不错了。
1
我把自己的两只手藏在桌布下,摆弄着手里的两个洋娃娃。
“大宝,今天爸爸妈妈要带两个哥哥回来,怎么办啊?”
“恩……真讨厌!”
“你说是不是爸爸妈妈不爱我们了啊?”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他们为了接那两个哥哥,都张罗好一阵子了。”
“哎呀,要是爸爸妈妈不要我了怎么办?”
“哎……”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两个洋娃娃收起来,结束了这种与自己对话的无聊消遣。我审视着镜子里自己稚气未脱的脸,怎么也找不出我哪里像爸爸口中的“美人胚子”,细眉,薄唇,圆得甚至有些塌的鼻子。除了这身纯白的裙子与公主的意象有些接近外,我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像一个平凡的灰姑娘。
听到楼下的开门声,我赶紧跳上床,用被子死死地蒙着头,嘴里还不停念叨,来吧来吧,反正秦梦溪也是个没人疼爱的丫头。两只眼睛在一种委屈感的驱使下,被泪水涨得鼓鼓当当的。
突然被子被一下子掀开,空气豁然开朗。父亲凑过脸来,掬着一个有史以来最可爱的表情,说:“宝贝,快起来了,看看爸爸带回来的两个哥哥英俊不?”我把嘴撅得老高,撇过被憋得通红的脸蛋,装作不理。
父亲笑了笑,将我抱在怀里,径直地下了楼。夏日的阳光从四周的落地窗透进来,映在两张陌生的脸上。
父亲蹲下身子将我拉进怀里,指着那个高一点的男孩,对我说:“梦溪,这个是大哥哥,大你三岁,叫魏天蓝。”我看着他清瘦的轮廓,两个嘴角极力扬起想要拉出一个漂亮的笑。一旁的男孩哼唧了一声,父亲笑了笑,“这是魏天白,恰巧只大你三天。”我将目光投过去,刚撞上他眼神的时候,他迅速的将脸侧到一边,露出一脸不屑的样子。那个时候,我在心里默念:“哼,小子,我们走着瞧。”
那一年便是故事的开头,也是我罪恶的始源。
2
天白天蓝是两个苦命的孩子。听母亲说,他们的父亲在他们很小的时候下海经商后就再没回来过,而他们的母亲辛辛苦苦将他们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结果却在父亲安排到工程现场做指挥的时候,被高空坠落的钢筋不偏不倚地砸中脑袋,也就这样没了性命。父亲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在出事后不到一个月就将他两兄弟接到了家里,然后不遗余力地对他们好,想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罪孽。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的多了两个哥哥。
十六岁那一年,我用水果刀划破了一个男生的脸。对方家里有钱有势,再加上他本人人缘面也广,据说还是学校恶霸朱老七的弟弟。所以所有人都为我的所作所为感到吃惊。
不过,对于此类事情我从来都不惊慌。自小到大惹祸无数,向来都是不了了之。唯一需要我担心的就是回家会不会挨父亲的耳光。
所以,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我坐在天白的单车后坐上,对他说:“天白,今天的事儿你可千万别告诉爸爸,不然又会挨揍。”单车突然“吱嘎”一声停了下来。初夏柔致的落霞映得他一脸浅橘色。停车的一瞬,额前的刘海漾得像垂在春风里的细长柳叶,清散别致。他顿了顿,说:“那还是先去找哥吧,问问他怎么说。”
单车拐进了吉安街。街道两旁的建筑早已陈腐不堪了,傍晚的风从街头灌进来,整条街像是在散发着悲凉的呜咽。
天白不语。单车行驶时飘来一种他身上特有的青果香。很多时候他都是一个安静的人,但他的安静又与天蓝不同。天蓝是一种稳健,沉着。而他,则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令人本能地疏远。
吉安街的尽头是一个叫洛克的酒吧,自打天蓝16岁辍学后就在这里做歌手,成天与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打着交道。父亲溺爱他,好几次劝他找个正经的工作,可都被他拒绝。慢慢的,也就接受了。
洛克里的人不多,零零星星坐着几个喝酒的男子。大厅里的灯散发着灰蓝灰蓝的光,那首叫《白月光》的歌曲飘散出来的旋律,让一切又多了几分忧伤的味道。
唱歌的人正是天蓝。他额前几撮被挑染成白色的头发被灯光协调成幽幽的蓝,眼睛微闭的样子像是很陶醉。嘴里哼出的曲调让人惊慌的心情也安份了些。
唱完,天白唤他过来,将整件事跟他叙述了一遍。
“你说是朱老七的弟弟?”天蓝问。
我望着他,点了点头。
他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说:“你们俩先回家,这件事先别声张,等我回了家,再告诉叔叔。”
我接过天白递过来的书包。天蓝就拍了拍我们的肩膀,说:“天黑了,路上小心。”还特地吩咐天白,“你要照顾好梦溪哦,小男子汉!”
天白用拳头擂在天蓝的胸膛上,“放心吧,这个世界可不只你一个守护神,呵。”
天蓝笑了笑,然后转身掏出电话就进了那间休息室。
那天晚上刚回到家,屁股在沙发上都还没有坐热。父亲就过来厉声训斥。其实我真找不出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不就是我先动的手么。如果是那小子先操家伙,指不定现在被破相的会是谁。
不记得被扇了几个耳光,反正一直到第二天脸都辣生生的疼。父亲就这样发了疯似地打我,骂我,母亲和天白都拉不住他。我感觉他像只被困囿多年的野兽,现在将所有的压抑和悲愤都爆发在了我身上。
3
我敢肯定父亲对天白天蓝的爱是远远超过我的,这样说或许并不对,因为自打天白天蓝到我家之后,父亲对我的态度几乎就只剩下厌恶和痛恨了。
我抬头望向窗外,正巧撞上窗外的天白向教室内搜寻的眼神。他扬了扬手里的塑料袋,示意我出去。这时,身旁的同学又打趣着说:“梦溪,你家天白哥又给你送早餐来了。”我没有搭理她,这样的话于我而言就如同每天要吃饭睡觉一样正常,并没有什么值得争辩。
我接过天白的面包就一个劲儿的往嘴巴里塞。一些肉松腻腻的粘在嘴的四周,我的确是饿坏了。
天白将手插在裤兜里,低着头问我:“脸上还疼么?”我没有回答,只是若无其事的摇了摇头。
“呵,你的样子总是让人恨不起来。”他又装出一副老大哥的样子。
我听出了话里的蹊跷,用手指使劲的戳他,“你要恨我?说,你是不是被我爸收买了?我可警告你,要是你丫敢背叛我,就别怪我不客气!”随势还用手比划了两个披砍的动作。
“行,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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