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岛屿
——你永远不会知道,这根烟有多苦。东方泛白,背上背包,拿上相机,抽完最后一根香烟。离开这个小岛,没有人跟我告别,我也不跟任何人告别。我坐在帐篷外抽烟,已经上下午四点的光景,湖水澄碧,天空湛蓝。我突然被
——你永远不会知道,这根烟有多苦。东方泛白,背上背包,拿上相机,抽完最后一根香烟。离开这个小岛,没有人跟我告别,我也不跟任何人告别。
我坐在帐篷外抽烟,已经上下午四点的光景,湖水澄碧,天空湛蓝。我突然被远处苍茫的群山打动。我一直在等,等待着傍晚的到来。等待落日的那一个瞬间。潜意识里的残缺主义,使我对这一类的景色怀着极大的兴趣。将要消亡的东西,更能体现绝望美。不远处,我看见一只不知名的鸟,站在不知名的树上,发出不知名的叫声。然后我看见,太阳逼近了西面苍茫的山脉。小岛的夜晚,来了。从包里拿出相机,拍远处的落日,拍已经开始灰暗的天空,拍被夕阳染红的湖水。晚风吹拂起岸边的垂杨柳,夜幕降临,天空开始有倦鸟归林。
那只不知名的鸟,不见了。我看见一群人。他们集体露营,我知道他们必定是学生,因为已经没有谁还能比学生更能享受这样的闲情。这个世界太过浮躁,经济的持续暴力增长,给社会带来了浮躁的后遗症,快节奏的生活必然带来压力,有压力,人与人之间必然会产生隔阂。于是有太多的人开始信奉:他人就是地狱。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温暖的地方。
他们的确是一群学生。我开始注意这一群人。他们支帐篷,摆烧烤,放音响。我意识到,晚上会很喧闹。
夜晚来得迅疾。篝火燃了起来,接着听见歌声。很多人开始拿着麦克风唱歌。我安静的听着,他们唱很暴烈的歌,那些摇滚的歌手的歌,被挨个拿出来演绎。我仿佛看见了一个个怀揣摇滚梦的摇滚少年,在湖边,山脚下,灰暗的天幕下,发泄自己的年轻。这样的喧嚣,我以为不会间断,因为每个人都在叫着。放肆的叫着。
他们唱歌的时候,我坐在湖边抽烟。蜷缩在湖边,山脚下,灰暗的天空里。晚风中,衬衣显得单薄。打开背包,拿出黑色的有四个口袋的外套。
不得不说这件外套。
这件黑色的夹克,在我没有看见它之前,安静的躺在专卖店的橱柜里。有点仿古的中山装的样式,放在今天,多少让人意兴阑珊。直到有一天,我站在橱窗外面,看见它,看见它的四个口袋。我几乎都没有试穿。
我对服务员说:“就这件吧。”
在我买下它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它有多大,是170,是175,还是对我来说有点恐怖的180。我不知道它对我是否适合,我一相情愿的认为,它必定适合我,并且,始终这么认为。我喜欢它,虽然我看中的只是它那两个开口向上的口袋,可以方便的放下我随身携带的香烟。
你可以说我是疯子。因为我单纯的凭借直觉,并且不知道回头。所以我才会,时时的撞在猪上。
说到香烟,不知道是谁说过,抽烟是吸烟者给自己导演的电影。每个人抽烟,都会有一个理由。就仿若拍电影,总归会有构思一样。每个人给自己找不同的理由,然后可以心安理得的对自己实行自残。在我高三那一年,我和二哥买了第一包烟。在抽一口,吐一口的瞬间,我发现,原来是这么爽。所以我抽烟,直到现在,摆脱不了。
因为它够简单。
人群开始吆喝,音响开始放动感的音乐。夜晚果然开始喧闹。我看见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孩,跟着律动的音乐,舞动着身体,长发微扬在风里。遮住她半边脸庞。众人跟着节奏,注视着她,挥舞着手臂。隔着黑暗,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因为她的头发显然太长。
音乐停止,众人的喧嚣再次响起。他们觉得满足。我看见女孩的微笑,还有她乖巧的谢幕动作。我找不到词语来形容她的美丽。因为,准确的说,我在那一瞬间,已经失去了思想的能力。
美丽的事物,总会是孤独的。
我不知道她是否孤独。就算她很孤独,也不会表露在众人面前,因为美丽的事物都有坚强的高傲。在不被别人洞察的孤独里,在没有人发觉的时间,空间里,独自等待,然后独自告别。每个人都在等待爱情。每个人都有权等候爱情。
她回到人群中间,闲散的坐着。长发再次遮住她半边脸。台上有人叫着一个男生的名字,然后又叫到一个女生的名字。我以为,他们一定是一对情侣。我看见她站了起来,然后走到台上,依旧是笑靥如花。依旧是大方自然。
他们一起跳起了拉丁,对于太过陌生的东西,我一贯很好奇。我没看过拉丁。不过至少,我今天还可以看。音乐响起,是自由奔放的年轻节奏。借者篝火的光亮,我看见女孩凝固的幸福表情,这个表情在一瞬间就刺痛了我。在那年的一次晚会上,我看见过一个同样的笑容。那是我喜欢的一个女孩。
然后我去看那个男生,我发现他躲闪的眼神。在那一刻,我明白了。
美丽的事物,还真是孤独的。
明明是两个人的舞蹈,我却只看见两个各自独立的舞者。
音乐结束的时候,一个明艳的女孩,给了男孩一个拥抱。还要再说什么么?又是一个无言的结局。
回到学校的时候,我又遇见他们。
十点,宿舍。我听说朋友恋爱了。
我没有问她,那个人到底是谁。到了这个份上,再去纠缠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没有意义。我甚至不想去想这件事情。我发现,我在此刻,在类似这样的事情上,一贯的象个哑巴。既然没有发问的欲望,既然已经看见了结局,再多的话也只能让它烂在肚子里。
情义绵绵的话语,我不会说,永远都不会说。不要想从我嘴巴里得到哪怕一句这样的话。
我一直疑惑,发生在去年五月的故事,那些凌晨的细节,那些让我几乎失眠的日子。是不是真的存在。是否只是时常存在在我思想里的断臂的残缺意识?模糊的印象,因为反复的被记起而变得真实。就好象痕迹,因为太深,我才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如果这样的话,请允许我承认,它们的确存在,并且会一直存在。它们在我抽烟的时候,会来到我身边,反复的提醒我。它们在我最清醒的时候,流淌成我笔下没有浮华的白纸黑字。我没有必要去渲染,因为它们本就不华丽。失落的故事没有必要华丽,它们需要温暖。就好象我穿着衬衣,坐在帐篷外,夜幕里,山脚下,湖水边,蜷缩着,抽一个人的香烟。
凌晨的时候,我给一个朋友发短信,因为我发现,我需要找个人说说话。她说:
“你白痴啊。就你还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我需要知道什么?在那个岛上,我就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站在宿舍的阳台上抽烟,我又看见了巡逻保安的灯光,他把灯照向我,停留了两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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