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相亲
好多日子不照镜子了。在街上,朋友遇见,都说――你的脸色这么难看,你脸上的斑出来了,你的头发怎么越来越稀疏了。我就想起憔悴枯萎等词语,想起“挥欲不胜簪”等古诗,感到人生的苍茫。现在是得照镜子了。脸色如何
好多日子不照镜子了。在街上,朋友遇见,都说――你的脸色这么难看,你脸上的斑出来了,你的头发怎么越来越稀疏了。我就想起憔悴枯萎等词语,想起“挥欲不胜簪”等古诗,感到人生的苍茫。
现在是得照镜子了。脸色如何是另一回事,我想对着镜子笑一笑,或者是对着镜子学笑一回。因为今天晚上要相亲去——是我们岑溪一个好心人罗大姐作的媒,她原来当过我们市的妇联主席,民政局长,刚刚办内退。那天她打电话给我――那正是我离婚一个月之后。那天,她电话里说:“离婚了想不想找一个?”我说:“想的!”真的,原来和男方离婚,在民政局我就说不愿离婚因为是男人帮办,男方说我是“无理取闹”,我说:“我喜欢女人办,因为女人会做媒,什么时候遇到有人老婆私奔了,帮我做个媒!”那时候男方狠狠盯了我一眼,结果我也同意离,没跟他斗下去。不想,现在是老局长亲自来做媒,也算是应了我的心端。
只是未免快了一点,刚离一个月就去相亲,好像心境还没进入,本来我的朋友们说是等到过年以后认真调整一下心态身体,锻炼一下,写作一段,旅游半年,才慢慢观察的。朋友们正准备为我换浅色一点的衣服,为我设计一个发型,为我也议几条条件;不想这相亲的事说来就来了。我犹豫时,那边罗大姐说:“难道你也谈好朋友了再离?”我忙回答“不不不!”然后我马上答应同意相亲。我半生为媒,也懂为媒者的善意。况且我也闲来无事,不如将计就计,当作练习也无防。大姐这么看得起我,不至于胡乱给我相一个吧。
初听大姐电话时,我是懒洋洋地坐在藤椅上的,现在决定要相亲了,我认真地坐好,详细问了一下。一听对方的名字,原来我认识的,三年前岑容高速路在糯垌新塘动工,他带着学生来表演节目,我为他们拍过照片。他给我的印象是乐观开朗的。
说到男方是当老师的,我想起了我儿子这几年以来念念不忘的一个老师。他说:“妈,你对妹妹讲的故事,一点都不好听。我读小学时候的一个体育老师,自己编了一个《木头人的故事》,很长,很好听的。那时候,我们在学校,总是盼望上体育课,更盼望体育课下雨,下雨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在教室听老师讲故事!”前年,我和儿子女儿登山时,儿子常常对我说:“妈,去找我原来的老师给故事稿讲给妹妹听啊,真的很引人入胜的。”我笑了笑,没有去成,但这关于体育老师的印象还是留下了。想到这,我笑了一下,至少,我感到一个当老师的,对于一个学生而言,有这么深的记忆,到底使我更觉得当老师的光荣。
想到这,我照着镜子,拔去额前的两根白发,在脸上涂了些玉兰油;却总怎么笑也笑不起来,便想起那“多情却似总无情,唯却君前笑不成”的句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穿上了一件白底蓝条的衣服,那是我去年在澳门买的,是两件套,里面一件小褂,外加一件短袖衫。这衣服不土不洋的,看上去不经意实在是也经过了选择。
出了家门,我往城西的一条路走去。这路人烟稀少,两旁种了些小树。我走过这条小路时,有点怕遇到人。我好像是做了坏事一样,偷偷摸摸地走过这小路,还不时看一看后面有没有人。说实在的,这时候我最怕的是原来那男方的目光,虽然这怕是没理由的。为了镇定一下,我又拿出了原来他发给我的信息“我与你已经毫无关系,请注意这一点!”看了又看,才重新振作起来。我这个笨蛋,这个时候了,还这样慢吞吞的。我想加快脚步,但好像还是迈不开。啊,要是我办公室的人知道我居然来相亲,那多不好意思,就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犹豫了一阵,我还是遇上了现在要见的人。
我这辈子没有相过亲,不想人到中年,还是走这一步。平生一直热情,为媒不少,当红娘也当得欢欢的。不想这次轮到自己成为主角,反而不自然。中年的相亲可能是有着很多无奈的吧,我看见他刚见我时也与我一样拘束,前额上微微泛着汗,眼睛里也有左顾右盼之状。这样反而使我自然一点了,我没有那种故作羞涩之态,抬眼望了他一眼。只见他穿了一件洗得发白的运动衫,无袖的那种,穿一条刚过漆的运动裤,一双运动鞋穿在不大长的脚上。他的外表与我印象中有点不同,少了昨日的开朗,多了一些岁月留下的沧桑感。
百花洲公园位于岑溪小城的西部。这里的建筑较低,都是一两层楼的高度,几个凉亭,掩映在树丛中。靠江的一方,一排杨柳在晚风中飘着。这里曾经是小城热闹的去处,冰花城、游泳池、烧烤场,都曾经在这里热腾腾地开着。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了昔日的热闹,听说这里将搞高层建筑,往一个城市的品牌里去发展呢。
现在这里比较静,加上天气已是秋天,秋天里,在夜里活动的人都从室外到了室内。我们在一个白色长廊下的石凳上坐下,我们并排而坐,大家的面都是向着幼儿园这边,我想起小品里赵本山演的那些相亲的小品,那是滑蹊的,轻松的,哦,那中年人,怎么就没有我现在的沉重感呢!
“在南梧高速路奠基的那次,我们见过面,你给我们照过相呢!”他说。
“后来收到了吗?”
“收到了!”
说起话来,好像是几年之前见面,一步就走到了今天,话题慢慢地轻松起来。
离婚的话题对于我们来说,都敏感。所以大家都没有提这个事,而是稀稀拉拉的说了一些其它什么内容的话题,而所谓说话基本上是他说我听。他说教过我儿子,也见过我女儿。他说那时候每次见我,不是拉着儿子,就是抱着女儿。他说多了,我也“唔唔”的答一两个字。他说话时,眼睛总是看着别处,很少看我。我想起了电影里的相亲,好像都是男方的眼睛往女方看的啊。但我也没往这方面多想,而是在听他说话的时候,体会一下其用心。其实此时说什么也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个人坐在旁边说话,说话避了我的痛处。好几个月来,与亲戚也好,朋友也好,说话离不了令我头痛的话题,如今却能够避开了。
他说多了,我也问上两句:“你在学校教什么课呢?”
“体育!”
怪不得,教过我儿子,我又不认识,原来是闲科的。但偏这时候我又想起了儿子说过的会讲故事的老师,我的眼睛亮了一下,一直沉默的我一连串问了他话——
“你们的体育老师是从一年级教到毕业吗?”
“你教我儿子的时候,他读几年级?”
“下雨的时候,你们的体育课怎么上?“
真是无巧不成书,他的回答使我吃惊,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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