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口
你说,春天吧,应该是个诗意的季节。树叶绿也了,草也长起来了。花开了,风也柔了。可是老天偏偏不下雨,燥的能点着火!早上,早早的就醒了。顾不上口渴,打开电脑,一看傻眼了。周一买的纸黄金,一克已经赔了将近两
你说,春天吧,应该是个诗意的季节。树叶绿也了,草也长起来了。花开了,风也柔了。可是老天偏偏不下雨,燥的能点着火!早上,早早的就醒了。顾不上口渴,打开电脑,一看傻眼了。周一买的纸黄金,一克已经赔了将近两块了,心里直犯怵。切,再睡,老公过来了。平时里,觉得很浪漫的情节,今日里怎么都觉得别扭。索性捞起被子捂住了脑袋,老公“狠狠”的拍了我一掌说:“睡吧,睡吧!”
这一掌拍的不是地方,气不打一处来:“臭流氓!滚!”老公肯定是回头看了,肯定是生气了。我照旧捂着脑袋,不去看他。“猪猪的猪,真是个猪!”他一甩门走了。可我还是觉得不解气。又暗自思忖,我是谁啊?我多淑女啊,以前从来不粗口的啊!父亲,早就教导我们说了:“一个女孩家家,可不能说脏话,多难听!”
对粗口第一次影响深刻的时候,也不过六七岁。
记得小时候去看电影,母亲牵着我的手,父亲怀抱不会说话的小弟弟,身后跟着姐姐,大弟弟一个劲的闹着要母亲抱。每次看电影,总是这么热闹。电影院里,大呼小叫,吵吵嚷嚷的。尖厉的铃声一响,影院里立刻安静了。
整个电影院里,只有嗑瓜子的声音,像老鼠一样的动静,随着放映机的声音蔓延着。尽管这样,还是不能影响观众看电影高昂的情绪。看到松井剖腹的那段情节时,影院里有一种激昂的声音在回荡,七嘴八舌的形成了一个阵势。
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可我觉得他们一定在骂人。那时,除了小城的东西南北四条大街上有路灯,其余巷道都漆黑一片。邻居校工杨大妈一家是本地人,也拖儿带女去看电影。大家遇到了一起,走在路上开始议论电影里的情景。
“松井,那个狗日卖*下的,扒肚子,对着呢!活该!”杨大妈狠狠的说,杨大妈的儿子虎虎问:“妈,松井那狗日的,肚子扒掉,不就死了吗?”杨大妈大笑了:“那个畜生,死了活该,他回到日本人那里,也要被杀掉!”
父亲摸摸虎虎的脑袋,笑着说:“虎虎,电影好看吗?”虎虎说:“好看,就是松井那卖bi,狗日下来的,太坏了!”母亲忍不住笑出了声,催着我快走,操着一口老家话,厉声对哼哼叽叽的大弟弟骂道:“把他家的,都这么大的娃了,不走路,老叫人抱!”父亲不满的等在前面,大声对母亲说:“说什么呢,自己家孩子,难听不?”
父亲把小弟弟塞进母亲的怀里,背起了大弟弟大步流星的走着。没有两分钟就听不见弟弟的声音了。快到家门口了,父亲抱着大弟弟一边开门,一边说:“他妈的,睡着了,还一头汗!”父亲从胸腔里发出的声音,粗粗的,又柔柔的,是我这一辈子听见的最富有魅力的男人的声音。特别是那一句“国骂”“他妈的”,骂的极富水准,这三个字里,“他”的音发的最重,“妈”字一带而过,“的”稍稍有些拖腔。
回到家里,我也学着虎子的样说:“爸爸,松井那卖bi下的,狗日的,真的扒肚子了?那演员不就死了么?”父亲大笑了:“演戏哩么,哪能真死人!”
父亲随后又拉下脸来说:“你刚才说什么,那么脏的话,以后不许说!”我嘟囔着说:“是虎虎哥哥说的……”父亲很不高兴的说:“那也不能学!还犟嘴!”
“啪!”父亲重重一掌打在我的脑袋上,我“哇”的一声哭了。母亲揽我在怀里,说:“你看你,好好跟娃说,娃又不懂啥意思,就是学!”父亲说:“就让她长长记性,看她以后再说不!”
我挂着泪花上炕了。我看见父亲转过脸去,却和母亲窃笑起来。这情景,让我心里恨死了,牙根直痒痒:老坏蛋!看着,哼!
“他妈的”这句国骂,随着年龄的增长,几乎听不见父亲说了。跟王老师下棋,俩人总是吵吵闹闹,骂骂咧咧的。父亲一悔棋,王老师就摔棋子。父亲就破口大骂:“他妈的,玩就玩,给棋子撒什么气!”王老师就哆嗦着,连声说:“什么知识分子,简直是吃屎分子!下不过了,耍赖,还骂人!”
随即,招来很多人围观。有一部分人站在父亲这一边,有一部分人站在王老师一边。大家攒叨着说:“再来一盘,再来一盘!”父亲说:“来就来!谁怕谁!”王老师说:“来就来,不许骂人!”
父亲说:“他妈的,骂人?谁骂人?”周围的人“哈哈”大笑了。
王老师是父亲的同事,也是父亲一生的好朋友。父亲做了肠癌手术,而后两年又把胯关节摔坏,几乎要了命,可又恢复了。不过,身体大不如先前了。王老师,比父亲小上六七岁,可是美尼尔综合症折磨着他,手抖的饭也吃不进去。王老师老科班出身,写得一手好书法,下的一手好棋。如今,老哥俩只是在一起坐坐,说说话,叙叙各自的烦恼。
王老师说,如果父亲去世了,他可咋活。如果他去世了,父亲咋活。这样伤感的话,是我在过年的时候,和姐姐去他家小坐的时候,王老师说的。王老师唯一的养子去了美国,和老伴相依为命。偶尔养女也过来看看,可是养女也有自己的生活。
王老师很羡慕父亲,小弟弟一家一直和父亲生活在一起。弟媳偶尔也会发威,口不择言,粗话连天。可是一家人,计较那么多干嘛。父亲常这样说。
父亲很少说“他妈的”了,说那三个字的时候,那种气势,那种风度,一直是我对父亲最深刻的印象。回家的时候,常常围着父亲转。可是父亲,却总是按点出去,和那帮老头们玩去了。只有晚饭后,才能守在父亲身边看电视,这时的父亲也不多言语。
握着父亲的手,心里依然还温暖着。父亲手术的时候,体重只剩下了一百一十多斤,一米八四的个子,骨瘦嶙峋。手术后,体重猛增到一百六十斤。所有的脂肪都堆积到腹部,父亲坐在那里就要松开裤带,这样才觉得舒服一些。
松弛的皮肤,一揪起来,很长时间也不舒展。父亲笑着伸出手,给我演示,说自己现在难看极了,像榆树皮。偶尔,也会聊起小时候的事情,说起我在市上碰到过去的老邻居和旧相识。以上的那些故事,就是在和父亲说起这些人的时候,扯起来的。
父亲已经四个家孙和外孙了,最大的侄女十九岁,最小的侄女只有六岁。父亲很疼爱他们,一见他们就掏出兜里的零钱说:“去吧,去吃烧烤吧!”孩子们就做鸟散装,踢踢腾腾的下楼跑了。
扯到“粗口”这个话题,突然发现父亲这么多年,在孩子面前绝口不说“他妈的”这三个字。在我印象当中,过去父亲口中这三个字出现的频率最高,现在偶尔出现,似乎也没有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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