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民办教师生活

我的民办教师生活

铰链散文2025-05-20 11:52:27
民办教师是中国社会特定历史时期的特殊产物。1978年7月高中毕业,大学没考上,暑期里,我参加了县教育局组织的民办教师招聘考试,在当时的公社里成绩是前几名,费了几番周折,由村推荐,公社教育组考察,学校试
民办教师是中国社会特定历史时期的特殊产物。
1978年7月高中毕业,大学没考上,暑期里,我参加了县教育局组织的民办教师招聘考试,在当时的公社里成绩是前几名,费了几番周折,由村推荐,公社教育组考察,学校试讲,9月走上了三尺讲台,到1981年9月上咸阳地区乾县师范,整整当了三年民办教师。
去文艺村学校前,先到村小学听了几节我小学老师鲁延安的课,记得我拿着本子边听边记,要当老师了,就特别注意鲁老师的言谈举止。在文艺村小学,试讲了一节课,记得是几何定理证明,底下有几位老师听课,下课后吴平校长说:“行。”我便当上了民办教师。每月生产队记三百份工,算是全劳,上边发五元人民币,是对当教师的补贴。所谓民办教师,顾名思义就是人在学校教书,由生产队记工分的教师。大字不识几个的父母,当时很高兴,说:“俺儿子吃轻省饭了,比他爸他妈一天到晚‘面对黄土背朝天’戳牛胯骨强。”
文艺村学校是县里最古老最著名的学校,建校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光绪32年,由生员张子嘉和同族张鲁岑捐房捐地创建的“自强学堂”,1912年,学校改名为“私立苍溪小学校”。可能因文艺村东边有一条苍浪小河而得名。现在能看到的历史遗迹就只有“苍溪始祖子嘉鲁岑两先生纪念堂”了,人们平时叫“大礼堂”。礼堂前方,有一座纪念碑,保留了这所学校最原始的痕迹,从创校缘起到各届学生中的佼佼者,如韩兆鹗、赵寿山、黄菊仁、张自谦等,尽刻其上。民间广为流传“文艺村挑粪笼子的都是读书人哩……知识分子!”可见其功劳和影响。能到文艺村教书,我感到十分的荣耀,但也怕,担心教不好书。
学校里的师生,常常津津乐道著名抗日名将关麟徵的在苍溪小学读书的故事:关麟徵原名关志道,聪明俏皮捣蛋,喜欢舞枪弄棒,有次张校长批评:“关志道!你日后如果能把书年成,把驴骑到我门前来!”抗日战争胜利,关将军回家省亲,专门步行几里路,看望他的老师。据传,张老师不愿意见,翻家的后墙跑了躲僻。
在文艺村学校,我代过中学语文政治还有生物,也代过早操,小学高年级和初中的体育。学校安排我住在新建的会议室里的套间。会议室共四间,中间两间放两张四方大办公桌,平时当做乒乓球台。东边一大间校长居住,西边一间扎垒两个房子,我住北边,董文成老师住南边。房间有六七平方米,支一张破旧不堪的烂桌办公,一个三条腿的圆凳子,靠山墙用木板支一张单人床,粗糙的麦草墙面糊上报纸。窗户没玻璃,用白纸从里面糊了,外边横竖钉几道二指宽的铁皮,算是防盗。房间只有一只灯泡,25瓦,灯光不亮,就把灯泡落低,用硬纸在灯泡上边绕一圈,做个灯罩聚光,看书备课批改作业。碰到停电,就点着墨水瓶做的煤油灯。
到十一月,天气寒冷了,有老师提出在房间盘火炕取暖,校长同意。我和张平理老师合伙,打胡基盘炕。火炕只有一米多宽,两米长,因为我们都是外行,盘的炕面很不平整。有个姓马的小学生用小手在炕面上的空中,摇摇晃晃了等当一圈,口里念到:“这就叫哪,崎岖不平!”神里神气,活灵活现。当时觉得异常好笑。
炕盘了却没有烧炕的柴火,隔壁董老师的妹妹常常用担笼从家里提来柴火,也从队里的大麦草堆撤来麦草,给我分点,但这是权宜之计。再就是麦草烧炕,不耐热,前半夜热后半夜凉。下雪了,后半夜人冷的绻一蛋子,受不了。初中学生,不少人是我的同学,恢复高考制度后,决心考学,就搭初中重读,从头学起。他们课余时间或晚上下自习后,常到我房间,喝口水,吸点墨水,有时也坐炕暖暖脚。我说没有柴烧炕,有人就提出,到外边掐。商量结果是下自习以后再晚一点到地里去。有天晚上,夜深人静,几十个人跑到显落村附近,每人抱了一大捆玉米秆,掐回学校。有天下午,吴校长向我打招呼:“用你的柴,烧我的炕?”我慷慨曰:“掐,烧!”
有一次例会上,校长严肃批评:有个别年轻同志,和学生在一起没大没小,老师和学生的没有区别。要知道你现在是教师,教师就要像个教师的样子!现在,虽然没了师道尊严,但老师就是老师,学生就是学生。他举例说学生进老师办公室不打报告,脚把门一踢就进去了等等。我觉得校长是没有点名的批评我,给我留了面子。当时年轻气盛,窝了一肚子的火。
刚开完会,进了房子,老同学闫胜理来寻找我,没有打报告也没有敲门,而是一脚把门踢开,门在界墙上碰得“啪”地一声,特别响亮刺耳。我回头一看,非常生气,随手就是一个巴掌,重重地打在了老同学现在又是学生的脸上。我的同学学生,惊讶万分,摸不着东南西北。我怒吼:“出去!滚出去!”那天,闫胜理运气不好,恰巧撞在了枪口上。后来我也很后悔,向他做了道歉,说明事情的原委。
在文艺村当民办两年。有几个公办教师和外村的民办教师在学校起火做饭,那时大家还没有单独做饭的习惯。学校和村上协商,请来了学校近东边大柏树下的党家婆娘,来学校烧水做饭。吃饭的轮流管伙,大家从家里带来面粉玉米糁子,在空地种菜,偶尔也买点肉改善伙食。就几个人吃饭,还闹意见,谁拿来的面白了黑了,伙食不好,盐酸了醋淡了,常听议论鸡毛蒜皮的事。那时自己年轻,心不在焉,脑海里浮现毛主席的话“凡是有人群的地方,都有左中右”。
党家婆娘,娘家好像在东北,说话口音和我们有差异,我觉得好听。她性格开朗,脚底下勤快,麻麻利利,人缘不错。她家里要打井,我们都去帮忙。她的女儿小我一两岁,长的秀气,却考体育学院,经常看到她刻苦训练,满头大汗的样子。有空也来学校,帮母亲用扁担担几桶水,忽闪忽闪。她的儿子上初中,有次上课,他头埋在课桌下看《荆轲刺秦王》被我发现,我把书夺过来扔到窗外去了。他以后考上了警校,工作了见过几次面。
那是个拨乱反正,火红的年代,青年人你争我赶,万马齐集高考独木桥。有个民办教师张女士,比我大几岁,她考理科,上了分数线没有被正式录取,我们在一起教书,在一起复习。受我的影响,她又决定考文科,文科上线了又没有正式录取,已经成为大龄女青年的她辞去了民办教师职务,和当兵的未婚夫也解除了婚约,又到高中补习,终于再次考上了大学。
我教过一个姓黄的学生,他舅家成份不好,四个舅舅,恢复高考制度以后,陆续都考上了名牌大学,他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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