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孤独的摆渡翁
此岸。彼岸。茫茫一江水,滚滚向北流。一扁舟,一老翁。孤舟蓑笠翁。非独钓,而是从此岸摆渡到彼岸,无日无夜。没有计算过到底每天能过多少人,就这么悠悠然从此岸到彼岸地渡着。只要你一声吆喝,他总是应声而出;只
此岸。彼岸。茫茫一江水,滚滚向北流。
一扁舟,一老翁。孤舟蓑笠翁。非独钓,而是从此岸摆渡到彼岸,无日无夜。
没有计算过到底每天能过多少人,就这么悠悠然从此岸到彼岸地渡着。只要你一声吆喝,他总是应声而出;只要你说出目的地,他就会尽职尽责地送你。
也许是摆渡翁的天职,他总是那么笑呵呵的,一支旱烟壶,一条手巾往身上一搭,把船一松,把渡一摆,一声走咧,船随篙一点,就象支离弦的箭飞也似地溜出去了。
这摆渡是从哪朝哪代开始的,我不知道。也不知道他摆到什么时候才算结束。
“摆渡”这个词在我的潜意识里出现是在读书时。
那时,航船是往来资水两岸的人们必须乘坐的交通工具。虽然很便宜,但由于自己当时年龄还小,家里人不放心给我们很多的钱。还因为学校就在资水的南岸,而这边又是县城,衣食住行都很方便。也没有必要过河到对岸去购买生活必需品。但小姑娘大多贪玩,喜欢新奇。凡听到有什么新鲜的事儿,我们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虽然当时的学习环境是很开放的。到了周末,大家一蜂而散,学校不作明确规定,也没有家人管束,唯一一个能够管我的舅奶奶也许是由于身体的缘故,每周去看我一次都会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所以,同学们在向往自由,讴歌自由时,最渴望过上的就是我这样的生活:做一个完全的无政府主义者。
每到周末,同学都盯着我这个无政府主义者,因为从小就没有受到过任何政策和大人的约束,我在同学中可算是最开朗最乐观的,加上长一幅永远都是洋娃娃般的模样,哪个同学一带我回家,不仅不会受到父母的呵斥,反而能够得到优待——好吃好玩,不用做任何事情。同学们都会在周末邀请我上她们家,陪她们一起玩。
虽然我很随意,但到谁家去过周末我是有绝对发言权的,愿不愿意,得看有没有值得我去一玩的地方。如果同学说不出她家有什么新鲜的事儿,或者美丽的景色,那即使是低声下气地求我,也不会给她们面子。也许正因为我如此强悍,当时也曾因此得罪了某些同学。她们说我是个十足的“俏妈”,不过叫过之后,又想尽千方百计挖空心思地找那些我喜欢的景点,或者是我认为值得一去的新鲜。
到最高的山峰辰山,同学没费多大的劲儿。因为一听说是家乡最高的山,我就来了兴趣,特别是自从听到别人看了泰山顶上的日出景观后,我便特别渴望看一看辰山上的日出。但去了后,只看了夕阳,却没有看到日出。原因非常简单,因为新鲜东西太多,晚上玩得忘乎所以,第二天睡得很晚才起床,起床后又必须尽快赶回学校了。于是这便成了我中学阶段的一件憾事。
至于怎么向往河对面的世界,怎么闹着要过河去渡周末,这是一件非常偶然的事情。那周本是同学约我去图书馆看书的。可要放假的那天,天气突然很坏很坏,下起了倾盆大雨,同学中有一个住在河对岸的,她就是我的近邻,坐在旁边的座位上,看着外面淋漓的大雨,她忧心忡忡地自言自语道:“要是这样大的雨,等到下午上完课,只怕没船回家了。”
这是上课,我不敢随便问她。下课后,我很好奇地对她说,她们家回去不是有那种机帆船吗?小姑娘看我一无所知的样子,很耐心地告诉我,如果在五点之前不能到大码头的话,要搭机帆船只能等到第二天了。但是还有一种船是随叫随到的,那就是一种私营的摆渡的。可这没有安全保证,因为机帆船是船业公司的,一般很安全,而小小的渡船在大风大雨的时候,一般都不送客,特别是小孩子和老人,因为不安全,怕出问题。
也许小孩子都有冒险的天性吧。听到这种话,我忽然像个男子汉般,拍拍胸,大声地笑着告诉她:不用怕,我到时一定陪她回家。她听了,喜不胜喜。连声说好,并且还不准我反悔。
当然不会反悔的。事实证明我真的没有反悔。
风很大,雨也很大。下课后,两个小姑娘真的象两个小小的雨点,在逆着风前行。到了码头,我们大声地对着江边小渡船里叫着“过河”,那船主看到两个小不点,问我们怕不。我们仍旧大声地回答不怕,并叫他尽快把船划到我们旁边。
船主并不很老,他把船摇到我们旁边。我没有坐过这种船,只觉得它晃得很厉害。同学牵着我的手,一起跳到船上。然后他叫我们到舱里坐稳,便开始向对岸划去。
刚坐进去还以为是惯性,坐了之后才发现这是天气使然。风儿太大,船没有一刻平稳,总是左摇右晃的。
也许还是坐过几次船吧,毕竟有点经验。我的手紧紧地握着拳头,一声不响地坐着。我担心说话会晕船,会呕吐。。
小船在江面上与风雨搏斗,我也在与自己抗争。我警告自己一定要坚持住,同学也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臂,我感觉她浑身在颤抖。我把手伸出来,把她紧紧地抱着。
不知怎么的,这时的我觉得自己真的象她的保护神了。尽管我还是第一次坐这种小船,尽管我也还是第一次承担起这样神圣的使命。但我觉得此时的自己真的长大了许多,能够为另一个生命实现我的承诺:我一定要把她送回家。
两个可怜的孩子就这样一声不吭地抱着,把命交给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外面,船主努力地向前划着。也许是划得太吃力了。突然,我听到了机器的叫声。
“怎么,这是机帆船吗?”我很奇怪。
因为上船时过于匆匆,根本就没时间看个究竟,再说又有那么大的雨,也没过细看船上的机器。当时唯一的愿望就是尽快过河。
船主笑着坐在我们旁边,说他只是偶尔送客,而他也特喜欢划船。他真正的职业是打渔。所以准确地说他不叫船夫,应该叫渔夫才是。
我俩看到这和蔼的渔夫很像自家的伯伯,很亲切,很温和。他说他在这条江上打了二十几年鱼,我们才知道他十多岁就开始在这江上讨生活了。心里也生出几分由衷的敬佩。
我们问他一边打渔一边渡客,他一定能挣不少钱。
不料他嘿嘿一笑,说我们小姑娘很势力,其实生活中还有许多比钱更好的东西。
我们似懂非懂。
过了河,我们问这一趟得多少钱,他说刚才提醒过我们的,他是渔夫不是船夫,有过河的老人小孩,他一律不收费。我们不相信有这样的免费的午餐,按平时坐船的双倍给他,他很不高兴地对说我们不相信人,把他看成了守财奴了。
我俩才知道真的误会这个伯伯了。他是真心诚意送我们的。
回到同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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