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看太阳,我来到这个世界

为了看太阳,我来到这个世界

悚惶小说2026-05-06 15:57:36
高考落榜后,我想复读,父亲不同意,说家庭经济不宽裕,拿不出多余的钱供我上学。最后,我心有不甘地接受了唉声叹气的父亲让我去南方打工的建议。父亲说,自从1979年,一位老人在哪里画了一个圈,哪里发展得很快
高考落榜后,我想复读,父亲不同意,说家庭经济不宽裕,拿不出多余的钱供我上学。最后,我心有不甘地接受了唉声叹气的父亲让我去南方打工的建议。父亲说,自从1979年,一位老人在哪里画了一个圈,哪里发展得很快,应该可以找到一份事做。外出打工虽然不是我心里的想法,但高考落榜,无颜见江东父老,逃离别人的冷眼冷语,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南方以三天一座楼,七天一座城的速度成长,就业机会虽然很多,但潮涌过去的人远比就业机会多得多。工作远非想象中的那么好找,更何况,我只是一个高中生,要文凭没文凭,要技能没技能。我扛着大包,漫游在城市的街道,像一只无头的苍蝇。饿了就在路边小摊买一个馒头吃,累了就在街道的角落里蹲一会儿算作休息,一小瓶矿泉水省着喝两天,晚上就在街边的椅子上睡。毕竟,我所带盘缠不多,一是因为家庭经济本来就不宽裕,一辈子没有出过远门的父亲也不知道分寸,给我三百元觉得已经多得不得了;二是自己落榜,没有多要的底气。
我每天穿梭在大街小巷的招工广告面前,就像一匹饿极的狼,用一双贪婪的眼睛搜寻属于自己的猎物。然而,天不佑我,我不是缺计算机操作能力,就是缺英语会话水平,不是缺财会能力,就是缺设计水平。我发现,其实,我真的是一无所能,李白说天生我材必有用,也许我原本就是朽木。
离家的第四天,我已经弹尽粮绝身无分文。我迷茫地蜷坐在街道的一隅,仰望苍天,泪水涟涟。我开始想家,想父母,想兄弟姐妹,虽然他们劳作辛苦,至少现在还有一个可以栖身的地方,而现在的我呢?我发疯地羡慕那些高考中榜的同学们,也许他们正在把酒狂欢,我发疯地羡慕从身边走过的每一个人,也许他们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一份高额的收入,我甚至羡慕从我身边遛过去的那条牵在贵妇人手里的狗,它的自在它的舒适。不过,很快我就发现,连那条狗看我用的都是鄙视的眼神。说什么狗眼看人低,也许我原本就低。我真不知道,像我这种人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然而,我终究缺乏死的勇气。
夜幕渐渐降临,街上的霓虹灯渐次亮了起来,那一闪一闪的霓虹,像是一双双嘲笑我的眼睛。一天没有进食的我早已饥肠辘辘,看到哪些脑满肠肥剔着牙齿走出饭店酒家的人,心里的滋味真是五味杂陈,充满着羡慕嫉妒恨。然而,又能怎样呢?我不是没有想到过乞讨,但看见自己健全的四肢,强烈的自尊终究还是让自己放弃了。回到自己的住处,与其说是住所,其实就是广场一角的一张休闲椅。我再次泪流,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几天,我幻想着奇迹的出现,迷迷糊糊中竟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起来!起来!吆喝声把我惊醒。日头已经老高,刺眼的阳光让我清醒了许多,我清晰看见一名城管人员站在身边。盘问,验证后,一名城管人员说了声,要么赶紧去找工作,要么趁早回老家去后,就离开了。找工作,找工作,难道我不知道去找工作?工作是那么好找的吗?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狠狠地瞪了他们的背影一眼。
我又像游魂一样,驻足在大街小巷的各类招工广告前。我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腿脚发软,头晕心慌。临近中午,我拖着无力的双腿,走过一家又一家饮食店前,此时的我还有什么比饭菜香味更有诱惑力?我想,面包才是生命最坚实的物质保证,就算是乞讨,也得解决一顿午饭,否则,我真的会成为街头的一具野尸。马瘦毛长,人穷志短。尊严此时已经变得一文不值,就像一块水晶摔在地上,粉碎不堪。
走进一家饮食店,我对店主说,老板,行行好,给我两个馒头吃,好吗?我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店主是一位很年轻的女人,看也没看我一眼,就随手抓了两个馒头交给我。我赶紧双手接下,连声说谢谢,说完就蹲在一旁狼吞虎咽吃了起来。我想,我当时的吃相一定是世界上最最难看的了。
看我吃得那么起劲,店主又给我倒了一碗水,说,慢慢吃,别噎着。说完就忙她自己的事去了。这两个馒头的味道,也许是今生感到味道最好的馒头,它胜过了世界上所有的山珍海味。
吃好馒头,我突发奇想,对店主说,老板,你这里还需要人手吗?店主停下手中的活,这才仔细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问了我的一些情况,犹豫了片刻,说,我这里人手是需要的,但我这是小店,工资开不高的。在汪洋中漂浮了数日的我,眼前突然看见一根稻草,又岂能放过。我说,没关系,只要解决吃饭和住宿,工资多少无所谓。店主说,包吃包住,每月另给伍佰元工资,你要是觉得合算,就留下吧。谢天谢地,有地方收留我已经不错了,此时的我还能奢望什么呢?我终于流下了两行幸福的泪水,穷途末路的我终于懂得了什么才叫幸福。
说这是一爿小店,绝不为过。二十平方大小被隔成两处,一处算作料理间,一处算作大堂,大堂中不过六张小餐桌;含我在内共有三名员工,一名是四十几岁的大厨李师傅,另一名是五十开外的洗碗工王阿姨。
当天下午,我就进入了角色,帮着洗菜,拣菜,拖地,抹桌子。凡是我力所能及的,我无不帮忙料理。记得自己上学的时候总是看不起饭店打杂的,总觉得服侍人的工作是最低等的,是没有尊严和人格的。这时才明白,其实那只是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而已。
下午六点到晚上十点,是小店最忙碌的时间,客人都是两个一组或三个一伙来的,我拿着菜单忙前忙后为客人点菜,送单,传菜,倒水端汤。我是个眼里有活的人,看到哪里有活,我就自觉上前帮忙。有几次,我偷偷看老板的脸色,希望从老板的脸色变化中看到她对我的肯定。不过,还好,每次和老板眼神交汇的一刻,我都能看见她赞许的目光。
送走这一天最后一个客人,老板才和我们三个员工共进晚餐。老板笑盈盈地对大家说,辛苦大家了,今晚喝点酒吧,算是欢迎小袁加入我们这个小集体。大厨李师傅打开了两瓶啤酒,给老板和我斟满。李师傅和王阿姨都说,他们不会喝酒。我端起酒杯,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对老板说,老板,谢谢你的接纳,我会努力做好工作的。老板笑了,说,不要客气,坐下喝酒。我一饮而尽。老板说,小袁,以后不要“老板”、“老板”地叫我,我还不老,也不刻板,我姓田,估计也大不了你几岁,你就叫我田姐,这样随便,亲热。我这才仔细瞧了瞧她,三十岁上下,柳梢眉下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葵瓜子脸形,挺拔的鼻梁,眉宇间透着聪慧灵秀之气。不过,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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