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西斯

尤利西斯

纬书小说2025-09-04 18:04:31
A在电话里说一会要过来,我想了想今天自己到是没什么可干,于是没有拒绝,随而看了看不知道放在那里角落里的日历,才发现今天不是周末,更不是节日,很普通的一天,周四。周四,和所有周四一样并没什么特别,简单洗
A在电话里说一会要过来,我想了想今天自己到是没什么可干,于是没有拒绝,随而看了看不知道放在那里角落里的日历,才发现今天不是周末,更不是节日,很普通的一天,周四。周四,和所有周四一样并没什么特别,简单洗漱之后,查看了一下手机,没什么特别的消息,早上除了A的电话,再没有别的了,于是我重新打开唱机,继续昨天的那首歌。一直在听一首歌,反复的听,电脑游戏的时候也竟然一直放着,歌,让我很放松,在其中自己更是找到一种影像,那是关于气味和回忆的,他们呈黑白的颜色,有着朦胧的背影,根本无法辨别到底那些是发生过的真实,那些是睡前的呓想,实在难以言传,就像《LOST》里那个二十多年无法送出的短波信号。
A是午饭后到的,他将游戏机插上便一直坐在那里没在动弹。我早已习惯了这样的A,小时候他便如此喜欢电子游戏,其实不该这么说,与其说他喜欢电子游戏,还不如干脆说他沉迷“超级玛丽”。他真的很沉迷这个王八蛋游戏,我从来玩不过两关,而他只玩最难的关卡,正因为如此小时候许多同学甚为崇拜,待大了我们都在电脑游戏的时候他依然故我,当然也没了光环,再后来我们学会了烟酒,而他则又是第一个顺利戒除的,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操控超级玛丽需要两只手,而游戏中的他根本无暇顾及那个尼古丁,于是,戒了。我曾经问过他这般疯狂到底是为什么,他那时只是不住地摇头说自己其实也搞不清楚。
“二十年了,还在顶蘑菇,你不烦啊。”我向他递上根烟,他依然摇了摇头,看也没看。
A根本就没搭理,也罢,随他吧,就算回答了也必定是些匪夷所思,于是我继续抽烟,继续听歌,继续寻找那个也许是我的,或者根本就不是我的影像。为了这个影像,我已焦虑多日,为了使之清晰,我特意将msn中那些过去的女朋友们分在一个组里,因为我确定这些影像和她们有关,和故事有关,但现在我委实弄丢了颜色,只剩黑白,把她们集中起来有助于海马体按期分泌我的回忆。于是这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如此看着她们,看着她们“忙碌”;看着她们“离开”;看着她们“外出就餐”,看着她们每天心情的签名和变换的照片,每天按时守望,直到累了,便会玩会游戏,然后继续。
我就这么一直在听,在找,在酝酿,可是今天时间过的困难,起码我的时间如此,大部分时间我都被“超级玛丽”所打扰,后来没了办法索性不在去想,专心看他玩这个该死的游戏。A真的很王八蛋,真的,如果他的事业能如此投入不至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对游戏真的很专心且时常专心的令人崩溃,这次我注意到他的身边摆放着笔记本和笔,电视机旁还放了一部正在录像的DV,每到关键的时候或者需要注意的时候,他总会记下,记下那些只能以微秒为单位才能跳跃的平台,或者手指压强主机操杆时的牛顿单位,专业的就像疯子卡斯帕罗夫。
看着这副认真的A,我想笑,但正因为是游戏我确又笑不出来,突然想起了些什么,于是找来手机,发了条信息给一个曾经的朋友
“有超级玛丽综合症么?”信息中我这么写道。
“没有,你确定是这个名字么?”
“或者是红白机综合症。”我笑着这么回复。
“只听过卡巴斯基综合症,我是内科的,要不我帮你问下五官科吧。不和你闹了,在值班,你最近还好么,最近天气变化大,注意身体。”
我不在回复,很扫兴,刚找到点乐子,话题又开始媚俗,永远都是如此,越想收敛,就越碰到些王八蛋,越想粗俗,满世界都他妈的泛滥着柳下惠。一甩手把电话丢在沙发上,然后又这么合着通关音乐,睡了。
电话是大概四点打来的,听得出来母亲现在十分痛苦,她摔了一跤目前正在医院
“把医保卡拿来,我快疼死了。”
“还什么卡啊,赶紧交钱挂号,该干嘛干嘛!”
母亲在电话那头以严厉并且清晰的口齿以类似命令的口吻喊道:“赶快,医疗保卡,要不花钱。”真他妈令人崩溃,看来理性永远是这个世界的终极意志,于是我没再耽搁,将医保卡送了过去。
母亲的左手歪在了一边,很显然骨折了,突然想起了一首NICKCAVE的歌,大概讲的是原罪,关于一根骨头,女孩把爱人杀了,骨头丢在了井里,于是她忘记了他的背叛,于是他们继续相爱。很荒唐,我不在做想,看了看母亲,麻药后委实好了很多,起码不在疼了,于是觉得急诊室里自己反正也搭不上手干脆出来抽了会烟。
回去的时候这才发现急诊室外满满当当都是人,有的人早已没了表情,有的人则很安详,很安详就像死了一样,我不确定,也许他们就是死的,是不是死的,我同样不确定。不再想,我显然站在了生与死的中间,但这些都和我无关。
手术后母亲的手看上去及不协调,石膏打的很厚,夹板绑的很紧,一整只胳膊被绑的严严实实,很夸张,就仿佛那些石膏和夹板生怕母亲的手会突然逃走似的,我看着,想笑,然后忍不住上前摸了一摸,觉得很踏实,很有安全感,我为母亲感到幸福。
安全感,这个词早已记不清什么时候学会的,小的时候,我最爱堆积积木,往往形象都是城堡,当自己长大了,游戏中总也喜欢建造城堡,我还依稀记得那时和朋友玩“帝国”,仗打的西里哗啦,朋友偶尔憋了一眼我方阵地,不禁破开大骂:“你他妈起那么多城堡有鸟用啊,等交配生一堆小城堡给你啊,快给老子出城打去,别老躲家。”
君士坦丁堡,城堡,拜占庭的首都,公元一二零四打败于十字军,公元一四六一再次沦陷于奥匈帝国。是的,是城堡就会沦陷,就像伞兵就是被包围的,就像长城从来未曾阻挡游牧民族,是的,我决定回去以后,msn上将她们的组名取为“十字军战士。”
回到家,已是傍晚,A早就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家里并不乱,走的时候显然收拾过,我将窗关上,随后视线随处巡视了一遍,当视线不知道落在那个角落的时候突然间觉得委实有些饿了,于是在厨房随便下了面条凑合些杂菜囫囵着也就饱了,然后顺势躺在沙发上继续下午的觉。
很迷糊,睡不着,满脑子不是“超级玛丽”就是骨骼的咔咔作响,而关于那个影像,全然没了踪影,就算继续那首歌,也不再出现了,它就这么突然、猛地蒸发了。多少有些失落,这样也罢,起码不用为之操心。就在打算合眼休息之际,突然有个闪念在脑海中一晃而过,我猛的从沙发上窜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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