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个男人叫胡小荒
又打闪了,但是没有雷声,胡小荒说过来吧安琪,我知道你害怕。我白了他一眼,我说我不害怕,我恨下雨,但是我不害怕。一声炸雷,我慌忙地紧紧握住胡小荒的手,冰冷的手,传递不出一丝温暖,我的眼泪在黑暗中瞬间闪出
又打闪了,但是没有雷声,胡小荒说过来吧安琪,我知道你害怕。我白了他一眼,我说我不害怕,我恨下雨,但是我不害怕。
一声炸雷,我慌忙地紧紧握住胡小荒的手,冰冷的手,传递不出一丝温暖,我的眼泪在黑暗中瞬间闪出来。胡小荒马上就荒了,“安琪,不怕,有我在你身边”他就看不了我流眼泪。
他伸出手为我擦眼泪,冰冷的手让我打了一个寒噤。
“你又想他了。”
“没有。”
“你骗人,一下雨你就想他,一想他你就哭,我想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胡小荒很固执,他知道我根本不会说。
“名字……我记不住了……”
又打闪了,一声雷跟着在我心里炸开,我浑身颤抖,把自己抱紧,胡小荒又荒了,他说安琪,你给我讲讲那个男人的故事吧,一讲他你就不再害怕了。
“真的想听么?”我看着他清澈的眼睛。
“恩”
“那这次要好好听完,这次是第三百二十六次。”
望着黑幕中的夜雨,望着胡小荒黑夜中闪亮的眸子我开始讲那个夏天发生的事。
“那天我去社科院找爸爸,他桌子上的红色墨水不知怎么被就我打翻了,染了我的裙子。”我陷入深深的回忆。
“像一朵盛开的美丽的花”胡小荒抢着说。我看着他,点点头。
“在社科院楼道里我沮丧地撑着裙子准备回自己的家。”
“安琪,小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住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只有家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你怎么能自己在外面住呢。”
“住嘴”我狠狠地看胡小荒,他马上安静了。
“就在社科院的楼道里,我看到他,他也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黑色的眸子闪着光,然后就一直跟着我,跟着我走到家门口……从那以后我便总会在出门的时候看见他,好像他一直都站在我家门外守候,从来不曾离开似的,但是他从来没有敲响过我的门,我不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其实,我早已经爱上他的眼睛。”我望向无尽的黑暗,沉浸在无限的回忆中……
“亮亮的,一眨不眨地看你”胡小荒又抢话说。然后像个孩子一样围绕在我的眼前。我绝望地看着他,点点头。
“在一个下雨天,他终于来了,终于敲开了我的门,然后我让他睡在沙发上,为了他我特意去买了特别舒适的沙发。”
“但他后来还是走了,他总是在生活中照顾你,但却从来不走进你家和你过夜。”胡小荒悠悠地说,我的故事他听了三百多遍。我点点头,把头依偎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几乎坐进他的怀里。我轻轻地抽泣,无力地颤抖,胡小荒又慌张地给我擦眼泪,但却始终没有抱紧我。
胡小荒又没有反应了,每次一讲到这里他就几乎进入死机状态,我继续喃喃地说“他其实也是爱我的,他总是问我,安琪,你想要什么,安琪,你想要做什么?安琪,别太晚回家,安琪,别和门口的小保安打情骂俏,你说这些不是说明他爱我还能说明什么?”
“是啊,他真的爱你,他还说,安琪,小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住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只有家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不要自己在外面住。然后你大发雷霆,在一个下雨天把他从你家赶了出去。”
我激动地握住胡小荒冰冷的手:“然后呢,说啊,然后呢?”
“是你在讲你的故事嘛,然后呢?”胡小荒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的眼神黯淡下来,“然后他看到我发脾气,没办法地走出门,雨太大了,淋时了他的外衣,然后淋时了他的仿人体皮肤,淋时了他的智能芯片,他的思维控制系统短路了,等我追上他时,他整个人几乎瘫痪了……
胡小荒睁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冲着我大叫:“安琪,他是机器人,安琪,他不是人,是机器人!”
“是的,胡小荒,是的,你想起来了么?他是爸爸研制的智能仿造人,那红色的液体是他的遥感物质,谁喷洒了它他就跟谁走,按照设计的程序为谁服务,保证安全,他是爸爸故意安排给我的,他可以做人的工作,但永远不可能有人的感情”我大哭。
“后来呢?”胡小荒从未有过的急切,他冲着我喊,他居然学会了着急。
“后来爸爸为我修复了他,他又回到我身边,仍然照顾我,但是他的芯片受到了严重的损伤,他再也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
“等等安琪,别再讲了,我不能再听了。”
“不成,胡小荒,你要把它听完,他后来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拒绝想起以前的事,但是他回到了我身边,虽然他永远都不可能爱上我,但是他会在下雨的夜晚保护我,但是我愿意在下雨的夜里看着他从来不曾眨动的眼睛给他讲故事。他的名字就叫胡小荒啊。”我泪如雨下。
在那个下雨的夜晚,胡小荒拭去我满脸的泪水,把我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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