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国度

那个国度

鞭棰小说2025-06-10 17:52:56
班德。我在给你写信,可我一直拒绝使用信的格式,因为那样显得我们是那样的遥远,那不可逾越的距离会让我感到害怕,会让我躲在房间里哭,那样的话你就会心疼了,我不要你心疼。现在已经很晚了,在地球的另一端也许太
班德。
我在给你写信,可我一直拒绝使用信的格式,因为那样显得我们是那样的遥远,那不可逾越的距离会让我感到害怕,会让我躲在房间里哭,那样的话你就会心疼了,我不要你心疼。
现在已经很晚了,在地球的另一端也许太阳正明媚地照耀,这里却只有月亮干净的笑脸,此刻她也有些疲累了,斜倚在一棵树的枝头微微闭上了眼睛,她冰凉的目光却仍然丝丝缕缕地嵌在空气的缝隙中,夜晚的环境总有些微湿润的干爽。
我现在在听Bandari的音乐。我把他们的CD挂在墙上,满满地挂了一面房壁,风一吹它们就会像风车一样旋转,发出悦耳的声响,很安静的碰撞,晃得窗外的夜色安静的蓝,我在时空的静止里听森林的声音,溪流的声音,大海的声音,在听黑风车的时候一阵风穿堂而过,我转过头看见CD在地面投下淡淡的阴影。
班德,你说你很喜欢他们的音乐,因为是那样的纯净,那样的缥缈,就像我的眼睛,总是那样有暗暗的忧伤。
我想,那是因为我只能看见月亮的原因吧!
我永远都感受不到阳光晒在身上温暖的感觉,我房间的特质窗帘总是拉得紧紧的,透不进一点光线,在我的世界里,白天与黑夜并没有什么区别。就像我永远只能弹出流畅的钢琴曲,却触摸不到横笛明快的音调。他们不允许我出门,不允许我开窗,我看不到阳光下盛开的花朵,也听不到清脆的鸟鸣。班德,我只能永远在Bandari的音乐里寻找那些我所丢失掉的,我在岁月里遗失了就再找不回来的从前。
班德,你说,那是属于那个国度曾经的表情,曾有无数的闺房女子拥有那些淡淡的忧郁,曾有无数独守空房的妇人品尝过那疼痛的苦涩,她们在白日里接过窗外飘零的落叶,在夜色中捡拾割作碎片的月光,她们没有自由,她们的命运由他人掌控,她们的眼泪只为自己而流,也许到最后却只换来白绫数丈,为莫须有的罪名终结此生,堕入来世的轮回。
可是班德,瑞对我说过,这是因为我是上帝最钟爱的一只苹果,所以上帝贪吃地咬了一大口。
这是一种幸福的不公。

班德,我的头发已经很长了,今年三月以后它们疯了一样地长,尽管我依旧是每天只吃点水果就罢口了。现在我打开窗,看见它们在风里充满生气地飘,这是不是就是你说过的草长莺飞呢?你是懂那个美丽国度的诗句的,它们的一笔一划都是如此的安宁而甜美,就像你所教我书写的“馨”字。
二月的时候我坐在午夜的庭院里安静地看你给我的诗集,瑞站在一旁虔诚地举行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仪式,褐色的陶器在他手中娴熟地辗转腾挪,他把煮开的沸水倾进其中,碧色的叶儿就从底部浮上来,舒展出一种沁心的清香,当他把杯递到我手中的时候水温已经细腻了,我小心地抿一口,却不留神触到文字与口感的珠联璧合。
瑞说,这叫茶。
我凝神注视着这绝美的琼露,开始思考它与立顿的不同,然后我听见一种温柔的流动在怀中回响的声音,直到一种温暖把我的整颗心包裹,我多年的淡漠就再这样一种温暖里融化,脚尖踩到草苗湿润的气味。
瑞走过来拉住我的手,说,你笑了,希里。
班德,你不知道当时的我心里是多么的惶恐,这个比我大三岁的男孩子,在十岁那年走进我的生活,父母希望他能开导我,因为他是教堂里最年轻有为的牧师,他会背诵大篇的圣经,会教人们祈祷,会引领人们走向天堂的道路。我知道我得了一种无法治愈的疾病,这种病让我见不到哪怕是一米阳光,让我学会了冷漠。
这个时候瑞来了,他带来了他的横笛,他的才华,他的上帝的荣光。
他用修长的手指中和掉我琴键上的忧郁,他为我带来大盒的Bandari,把一首首的乐曲翻成乐谱送给我,我常常用手轻轻抚摸这些光洁的纸张,上面有他漂亮的字体,有着阳光暖洋洋的气味。他说,他是在阳光下完成这些工作的。我甚至可以想象,他在暖和的晴日里写下这些音符,嘹亮的鸟鸣落在上面,于一瞬间消失不见。
班德,他真的是一个天使。
我对他说,瑞,如果有一天我看不见,我该怎么办?
他笑笑,用他好听的声音轻轻说,
不会的,希里,你的眼睛会永远明亮,我们最后看见的,都会是彼此。
好的,我们约定。

天涯,到底有没有昙花。
班德,在你送我的相片里总有大片大片的空白,我以为是坏了,那光滑的纸面在某个寂寞的夜里泪湿了脸,弄花了你精心给她画上的妆,也许她的前世是和我一样的孤单女子,眉角有栖落的灰尘,手指有苍白而修长的弧度,起手,抬落,琴面如波涛般起伏,是那种我未曾谋面的浅浅玉溪,在花瓣的凋零下席卷而去,很快,来不及回头。
是瑞说的,他说,希里,没有坏,那是昙花。
昙花,昙花,佛语中的优昙钵华,是不是你给我的评价,什么也看不见,像隔了一层伦敦最浓的雾,但情感却穿越时空流泻,淡淡的哀伤,淡淡地爱上,没有人能看清她的表情,她却像永远隐没在帘幕后的上帝,让所有的信徒虔诚地祈福,彻底地跪拜。那淡淡绽放尘世外的美丽,永远经久不衰的芬芳,从每一寸给她的镜头中飘散,很幽,很黯,全无颜色又光芒万丈,让人不敢看她的眼睛,她空无一物的瞳仁,却有一种难言的威慑力,让人丢失所有语言。
九寨的水,很亮,班德。
雪山顶有满天的风雪,所以总有人去攀登,海深处有遍布的珍珠,所以总有人去探寻。那么你呢,为什么选择哪里?是因为那有遍布黄金的美名,是因为那有起伏不定的历史,是因为那有曾经盛世的繁华,还是因为那有风华绝代的才女。我相信这都不是你的理由,你去那只是为了看她,看她和心中的神相似的美貌,但却又是灵动的,少了一分不食烟火,多了一点亲近,可她的体温却是刺骨的寒冷,你说她是冰山美人,却没有相信,人们依旧千里万里地去看她,只为了成全那虚无的络绎未绝。
彼岸花,高山水,都有它们的信徒。
你说,希里,你又是谁的上帝。
班德,我忘了。我的脑里有很多模糊的脸,我的手却总拨不开面前的浓雾,连血缘的相连也被遗漏,我的记忆又能留住什么,但我却总忘不了你相片里的空白,你信封里的声音,风车在夜晚旋转,虚幻得让人忘却了真实,有多少瞬间我真的以为我已站在满驻青草的山坡,听见微风吹过,遥远处有雪莲萌芽的声音,有仙人掌开花的声音,它们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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