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的瞬间
生活中有多少生动感人的画面啊!遗憾的是,时间老人实在吝啬,不等你凝眸欣赏,便匆匆收起他的魔术。怎样才能记录下这些值得珍藏的画面呢?我曾想到文学的神奇,却难以驾驭那些不驯服的语言;我也想到了绘画的绚丽,
生活中有多少生动感人的画面啊!遗憾的是,时间老人实在吝啬,不等你凝眸欣赏,便匆匆收起他的魔术。怎样才能记录下这些值得珍藏的画面呢?我曾想到文学的神奇,却难以驾驭那些不驯服的语言;我也想到了绘画的绚丽,却又应付不了那些变幻无穷的色彩。于是,我选择了摄影,从此,一颗幻想的沙粒有幸埋入了蚌壳――六月五日,一个无风也无云的天儿,同我的心空一般,朗然如镜,清然如水。我睫毛缀着璀璨的晨曦,耳畔绕着撩人的鸟语,我来到S市购买照相机。匆匆地走了几个商店,最后决定在“二百商店”了却我的心愿。因为热忱而含笑的服务员,高悬又醒目的“顾客至上,信誉第一”等大字着实吸引了我,使我平添了几分信任感。果然,服务员真诚而友好地帮我精心挑选相机,都让我不好意思自己选购了。竟然为自己在路上的杞人忧天的想法感到羞愧了。这样,我载着不仅仅是买了一架称心如意的相机的欢喜踏上了归途。
可是,当我回到家里一看,心象被马蜂螯了一下。快门不好使,测焦器失准――我蓦地品尝到了一种拍马屁却给马踢了的滋味。天哪,这是怎么了?当时我那副尊容一定有碍观瞻,要不我的小女儿为什么口衔食指诧异地盯住我不放呢?夜晚,自然梦难成了。卑鄙、下流,一些灰色词语化作苍蝇嗡嗡叫,赶走一只又来一群。微笑化作糖弹,亲切变成扒手,信任被奸淫,真诚被出卖。一时间,我的心里热闹得象个化妆舞厅。
第二天,我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出现在第二百货商店。倒霉!那位服务员没有上班。我只好闯入经理办公室。当我向经理述说了事情的经过之后,经理和蔼可亲而坚决地说:“很遗憾,无法退换。我不相信服务员欺骗了你。就算相机有毛病,你当时为什么不仔细地检查?就算服务员欺骗了你,谁作证明?所以十分抱歉。”经理的两个“就算”、一个“所以”使我成了“智叟”。觉得经理说得并不错,是啊,谁能说得清?我不由地想起电视剧《证人》。剧中的暴发户高某的情妇被杀。他成了重大嫌疑犯。事实上,情妇被杀那一刻,他还在去情妇家的路上,可以证明他无罪地有二个人:一个是与他共过事的吴女士在路上遇见过他;还有一位是送女儿去医院的军人。然而吴女士因上高某的当而亏本十万差点自杀,军人的女儿因高某见死不救而耽误时间不幸死去。在法庭上,吴女士矢口否认遇见过他,说那时她正在同别人睡觉,高某叫苦不迭。可是,军人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良心战胜了私心,以恩报怨。高某被判无罪。军人的气度是何等的宏伟!然而艺术作品里的形象究竟同现实生活中的人物不是一回事啊!
我步履沉重地走出商店,象走出了一座冷森的岩洞。六月的骄阳无法燃尽我心空的阴霾。我呆立在商店门口思绪万千――
“同志!”一个我不想第二次听到的声音忽然敲了一下我的耳鼓。果然是她!我漠然地盯着她,不无敌意。“同志,刚才听说你去找我们经理了?”
找了,难道你还要我给你“正名”么?我心里想。但终于没有说出。不无轻蔑地看着她。
“同志,对不起,我――”怎么?你要认错?我还是没有说出。只是疑惑地看着她。
“是为我一时糊涂,把一架旧相机买给了你,我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
怎么,她真的要认错了!我惊异地望着她。
“你走后我很后悔,不该欺骗您。我会因此而失去比钱更宝贵的东西――顾客的信赖和友谊。”
我一时觉得她的眼神一如昨日那样亲切和真诚。我想说一句什么,但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嘴唇动了一下。为自己以前的腹诽感到内疚。
“你能原谅我吗?”
此刻我见她眼里有两颗闪着阳光的泪花,晨露般晶莹、珍珠般璀璨!我顿时觉得“我们的世界充满了阳光”。我深深地点了点头。
“走吧,我们一同去经理室说明原因。”
我们从经理室出来,回到柜台前。她又重新为我选购相机。看着她那专注的态度,娴熟的动作,温馨的眼神。我不由地想起了“假如人人都献出一点爱,这个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这动人心弦的旋律。我真正地体味到它美妙的意境。
“你看这架怎么样?”
我接过崭新的照相机,试了各个机关,“不错,确实不错!”我非常感激,“请问,您能告诉无你的名字吗?”
“这――”她犹豫了一下。
我顿时觉得有些唐突,只要人人已诚相待,又何必知道她姓什么叫什么呢?
我猛然有了一个新奇的愿望,于是便悄悄地把胶卷装进新的相机,把相机对着她问:“你看我象个摄影师吗?”
她被我这“玩笑”逗乐了,笑得好妩媚,宛如一个灿烂的春天!
我立刻按下快门。记录下这——美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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