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客

茶客

芙蓉剑小说2026-01-02 15:58:40
概论近三十年来,前王街上的变化是可以用上巨大两个字来形容。镇子的范围比改革开放以前大了三倍,更增加了五多:街上的常住人口多了;镇上厂子多了;另外浴室、美容厅、茶馆都比以前多了。浴室、美容厅增多是因为现
概论
近三十年来,前王街上的变化是可以用上巨大两个字来形容。镇子的范围比改革开放以前大了三倍,更增加了五多:街上的常住人口多了;镇上厂子多了;另外浴室、美容厅、茶馆都比以前多了。浴室、美容厅增多是因为现在的人富了,在吃饱喝足之余学会了享受,提高了生活的层次。
而茶馆的增多,却是因为生活富裕了,口袋里闲钱多了,无所事事的闲人也比以前多了。自从分田到户以后,大多数人已经离开了田地,进厂或者出外打工,就是不离开家的,也是种田之余搞些副业,诸如养鱼、栽树、大棚种植蔬菜…..可就这样,还是有许多的人因这样那样的原因,有的就是闲工夫。
有史以来,茶馆本是喝茶谈心、听书的地方。在某个历史时期还成为有别于官府衙门的民间法庭。如张三和李四发生龃龉,便会请出当地的大先生到茶馆里泡上壶茶,双方各自诉说自己的理由,然后有大先生们劈断,一般来说这种劈断就如去官府衙门打官司给出的结论,双方自是不会纠缠,这段过节也就算了了……
解放前,鼎盛时期前王街上仅有三爿茶馆,解放后只剩下一家,那时进茶馆都是真正的老年人。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茶馆也就是在近三十年。茶馆的功能已经彻底改变了,你如是光想喝茶,那是没有一爿茶馆会欢迎你。因为现在的茶馆只是赌场的别名,各种各样的赌法茶馆里都有,自然各式各样的人等茶馆里是齐全的。而真正供喝茶的老人茶馆里却是一个没有。
我想之所以还叫茶馆,一来是为了遮丑,二来是参赌之人为了润嗓而喝茶之所用。
店铺都南移了,老街上空出来的门面房,大都变成了茶馆,屋子虽不大放下三五张桌子或者麻将桌还是行的。茶馆是死的,而人是活的,是茶馆的心脏,形形色色的人在这里除了赌,还敷衍出许许多多的故事来。
洪生
在麻子茶馆里进出的人多为种田人。现在的种田不需要天天窝在田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忙时往多里说也就一个月左右,其余时间有的人就在茶馆里逗留,一天三五十元的输赢,不会伤筋动骨。这其中就有洪生。
他长得黝黑廋削,平常话语极少。他除了搓麻将,其他什么都不沾。大小不论,输赢不惊,赌品极好。他没有孩子,夫妻俩种了五亩田。只有在忙的时候他才下田,平常他女人也不要他下田。
每天早上七点左右,他便会出现在茶馆里。有时麻子女人才刚刚起床,隔夜的瓜子壳、烟头满地都是,茶杯里还残留着隔夜的茶叶,桌上麻将牌凌乱不堪。这些对他都无所谓,他自会将买的鱼肉放到灶下,等会麻子女人会帮他拾掇干净。然后他拣角落的桌子坐了,麻子女人泡杯茶端过来,他自顾抽烟、把玩桌上的麻将牌。
渐渐地来人多起来,麻子女人就开始招呼来人,四人凑一桌,刹时间麻将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唯独洪生依然坐在一旁,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不过这搓麻将毕竟不是上班,不需要按时按点,何况有的人这天正好有事,三缺一的事情时有发生;还有连续输上十天半月的,他也会歇一歇换一下手气。麻子女人当下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把这些剩余的人组织起来凑成局,但这时却是最难的,大家相互间不熟不会生生往前凑;太熟的,晓得他是活手,跟他过招死多活少,更不敢往前凑。这时就需要一个稳定军心的人出来了,麻子女人到这时便会不假思索的喊出洪生的名字,洪生是大家熟悉的人,他的人品大家更是晓得,跟他在一起就有安全感。但凡这时候有一个人坐下来,其他人也就能坐了。
洪生也有输的时候,带来的钱若是输光了便歇手,欠人的钱一准明天带来还掉。
茶馆是免费供应中饭的,喝酒却必须自备。洪生买了酒就放在麻子家碗橱里,一瓶酒能喝上几天。
下午战局继续,洪生依然如此,过了五点,他准走。他的家离街十里地,走时顺便拿上早上买的鱼肉。
中秋节那天,洪生连中饭也没吃便匆匆走了。这天他买的菜特多,大家也没有在意,过节嘛。
第二天他没来茶馆。第三天、第四天,半个月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出现。
经常来的人就觉得奇怪,这么长时间不出现他是不是病了?或者出事了?可是谁都不清楚他是哪儿人,只晓得他的家在街的南边,而洪生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也从不跟人谈家里的事情。每当有人输了发急甚至跟人高嗓门,旁边就会有人说,这人连洪生的一半都没有。好像洪生就是赌行里的典范似的。
直到有一天,难得在茶馆露一下面的汪呆子给大家透露了一个秘密。
“洪生好一向没来了吧?大家晓得他出了什么事吗?”他故意停顿一下,看到有人抓着牌顿在手里忘了丢出去,他得意啊,这就是他要的效果:“他被人打断了腿,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晓得他为什么被人打吗?是因为他勾搭了别人的老婆。”
这番话不啻于扔了颗重磅炸弹。太震撼了,一个中轨中矩的人怎么就会做出这种事情?
汪呆子见大家不相信,便继续说道:“我女人就是那个村上的,八月半那天她回了家,是她阿嫂告诉她的。”
接着,他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敍述了一遍。
原来洪生是江阴棚人。在前王被称作棚的地方,大都是单家独户,住家都很分散。一个生产队会占上几平方公里的地方。江阴棚是与邻县交界,来街上和去邻县的蓝河镇路程差不多。只不过前王街上他人头熟一些。
王家棚是洪生每天必经之路。路边水塘那边住着七八户人家,而还有几户人家分散在周围的一公里范围内。过了水塘再往前半里地住着张姓的人家,去年男人犯了事给判了三年。家中就留下女人带着一双儿女过活。
洪生是怎么遇上那女人的,内情没人晓得。但是通过汪呆子的叙述,大致上晓得了那女人还不到三十岁,长得还不差。洪生长相猥琐,年龄都快五十了,能碰上这么个女人哪能不动心?据汪呆子说,洪生跟女人好上快半年了。麻子女人恍然大悟:这么说洪生每天买的鱼啊肉都送女人家里去了。旁边人连忙拦住她的话头,催汪呆子赶紧往下说。
八月半那天,洪生中饭就是在女人家里吃的,那天两个孩子都被爷爷接家里过节去了,女人留下来就是为了洪生。男女之间呆在一起能做的就是那事。洪生中午喝了酒就跟女人上了床,在这独家棚上就更没有了顾忌。平常洪生只敢在晚饭时在女人那里呆上些辰光,这天他是破例了。农村人没有串门的习惯,白天出外打工或者下田干活,晚上吃过饭看看电视也就睡下,大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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