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坐在泥土里的幸福
在小坵的春天里,我真的享受了不一般的妍浓。我对黄土的感觉是近年来滋生的,它不仅仅是养育了我的缘故,而是别一种的情愫在呼唤我。小坵的春天颇像一位身上还飘散着乳味的少妇,穿着大红大绿的裤子在妖妖地走。为什
在小坵的春天里,我真的享受了不一般的妍浓。我对黄土的感觉是近年来滋生的,它不仅仅是养育了我的缘故,而是别一种的情愫在呼唤我。小坵的春天颇像一位身上还飘散着乳味的少妇,穿着大红大绿的裤子在妖妖地走。为什么要穿大红大绿呢?在这样的农村,这样的黄土中,在这样到处都是嫩绿和温煦的地方,最能显现味道的就是少妇和色彩。我一天天从黄土里长大的时候,黄土的味道就已经渗透到我的肌肤了,即使我走得再远,走得再高,身上也脱不掉那种味道。我的家乡和这里的黄土一样,过了冬天,记得再大的土疙瘩,也要舒解开的,开的像男人经过一天劳作,噗踏坐在小板凳上一样,就等女人把飘香的茶和热饭递到手上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到了阳光红亮的这般时候,黄土里就什么藏不住了,什么也长,长出就发绿,绿了就开花,让人们的眼睛和心怀一起绽放。黄土每到春雨走过,就濡濡的发着深色,踏上去沾脚,可明显的在细雨中走时有一股泥的气味就挂在树梢、草尖,鼻子怎么也能碰得发响。李双霖当了村官,众友惊喜,一个黑黑的朴实如一颗玉米的异乡小伙子,在这里长大,在这里用诗歌吟唱出天地了。这里的土塬,辽阔中有幕帘般的拘束,放眼最宜了,心里有底。没有想到还有一方水库,水域虽不大,但两岸风光无限,岸边的地里竟有黄灿的油菜花,女人们最宜于在这细花中留影了,若是牡丹,便会夺了女人,因为男人的眼睛是最挑剔的。细风走过水面,踏出的皱纹很清美,远处的水边有鸭子昂首在动,我奇了,竟有鸭子?双霖说是野鸭子,去年来的。我赞叹,有游客有居民了!
没有石的山,叫坡更贴切,都是温柔的抹了尖的样子。我曾经走过一个地方,对那里的坡非常着迷,可来到这儿,我严重的迷惑了。我们一伙站在高处,放开了眼,或远或近的山坡,有的一台一台的,是挖的梯田,最迷人的地方就是山坡与山坡的交汇处,长年的水流冲刷修饰就的样子,弯曲阴柔的线勾勒着,棱角分明,雨水还会再创作的,有的弧线的棱角由于地势,就簇在一起,断面上经年长出的细草发干了,发黑了,见了雨,干里黑里就又长出绿来。半坡上还有几孔窑洞,是过去人们住过的,现在空寂了,窑门首已塌散着不成样子。面对这样的地貌,我顿然觉得跌落在一种温热里,一种孩时的彩色里。我明白,黄土的滋味在我的肌骨里作祟,黄土会让我记着远古的农业,承继人类生存的劳作和产业,面对黄土不由得心里干净起来,仿佛黄土正在称量着我,称量着一个她送出去的儿子还会回来与否?
杨树梢飘荡着细细轻轻的花絮,姿态飞翔。路边也没有牛羊,只是散懒的人们在走,走得悠悠。这时的麦苗绿得发傻,再过两三个月就收获了,又会是一片黄灿的景象。我一不小心跌坐在地上。自从长大后,我们有几次会这样和黄土亲密过?儿时的跌坐已经淡忘了,这时的跌坐成为若干次方的幸福。那时曾用黄土和尿相和,用柴棍玩呀玩,很香似的,玩罢大人会打屁股,说我们肮脏,我们或哭或不哭,总之玩得很过瘾,但从来没有觉得泥土有异样的香味。我这时手抓了一把土,这土舍不得了,就装在口袋里,回到家我把土放在香炉里,又凑在鼻子上嗅嗅,给妻子说,这捧土我们要永远供奉!供奉?供奉。
(2008年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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