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如秋水
你知道吗,每次我一难过的时候,都会去看看玻璃缸里的金鱼,因为没有比它们更悲伤的生命,除了我。——题记一我寓居于一所两百平米的房子里,每天无聊到发慌的时候就在这层楼房里散步——这栋位于市中心繁华路段的房
你知道吗,每次我一难过的时候,都会去看看玻璃缸里的金鱼,因为没有比它们更悲伤的生命,除了我。——题记
一
我寓居于一所两百平米的房子里,每天无聊到发慌的时候就在这层楼房里散步——这栋位于市中心繁华路段的房子。房顶上有个天台,我趴在大理石栏杆上看底下模糊的人群。天空是一张黑色底片,我柔顺的发丝随风飞舞,我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白得像一个雪人。纤细的白色与天空极不相衬,我站在天台就像云朵一般。
我觉得我就像童话里的公主一样,生活在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大房子里,有很多衣服穿,有很多零花钱。但我就是缺少一点自由。
自由,我思考这个词意思,大概是自己想干嘛就去做什么。我承认我是一个疯狂任性的孩子,我想丢掉这些富贵,丢掉那些漂亮的衣裳,做一个平常百姓家,这样也许我就可以做更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当然,有些选择的本身就身不由己。我只想过得更像自己一点。没有什么不同。
我生活在一个男尊女卑的家庭里,母亲因为生的是女儿的缘故,在家里地位显得无足轻重。我的父亲走路的时候昂着头,穿着西装打着领结,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他从不挤公车,也不会去农贸市场买菜。他也从来没有去学校接过我,家长会也不来参加。他在愤怒的时候,会对着母亲吼叫,像野兽发狂一样。他会打母亲,但他没有打过我。
或许是因为我脖子上的烫痕,这是他的杰作。三四岁的时候,有天他喝醉了,回来发酒疯,把一瓶白酒洒在我身上,用火烧着了。那时家里的生意每况愈下,父亲认为我是一个累赘,总是给他带来麻烦。我并不知道疼痛是什么,我咿咿呀呀只会说:“火、火、火”。母亲见到我身上燃起的火,吓得脸色苍白。我永远都记得那个男人当时的笑声,就像我脖子上火焰留下的伤疤,在我心底灼烧起无尽的怨恨。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看到这样半明半昧的火光,在我的眼底刺出几滴眼泪。
我相信泪水会渗透进掌心的纹路里,改写我的命运。在这个浮躁破乱的世界里,我不是一个体无完肤的人,让我贯穿脉承他所有磅礴的爱。
二
我所有的兴致都放在养小动物身上,我养过猫、狗还有金鱼。不管每次我带回什么动物,父亲都会把他们送走,然后在家里摆上一盆植物。从此,我的家里变成了花园。我就像父亲的宠物,被养在家里,笑和哭都很淡。
我一直幻想着会有一个天使降临凡间解救我,带我逃离这座天堂式地狱房子。灰濛沉旧的天空下房子的霓虹闪亮,暮色里总有各种人抬起头看它。尖尖的穹顶和城市的灯火相交缠,泛出一朵红色莲花。那就时候我就明白,他们不是仰望这座房子里的人,而是房子本身。所以我就明白父亲那个高昂头颅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父亲有天带回一个男孩,他有着冷白的面色,长长睫毛。这样一个突兀地来到我的面前,彼时我端坐在沙发上两眼无神的望着电视里情节,看到一个帅气俊朗的男孩像我走来,我以为是电视里的人出来了,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是他伸出修长的手,对着我微笑。他就像一个高贵的天使,俯下身子,俯向我。
可怜的我,竟不知所措,被猝然而来的幸福感轰趴下。
男孩叫做顾秋水。唔,好土的名字。
我想天使大概和他有相仿的模样,不然他又怎会听到我在凡间的召唤而降生于世呢。但我也不算是那么幸福的,顾秋水只是寄居在我家,因为父母生意关系。他就像战国时期遣送至他国的质子,作为一种筹码。那么我也有可能像这样变成商业联姻的工具,完成自己存活于世的价值。想到这里,我不经感叹,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如果我们不曾相逢何必相识,那该有多好。
对吧,顾秋水!
三
顾秋水住在我家的那段日子,就像生活里一张拼图,少不了也多不了。
我对顾秋水说,你的出现,于我就是一场悲剧。我的生活已像残失的拼图一般无法完复。然而他又是俯身向我这个大灾难的天使,我亦在毁灭他。
顾秋水就像我的一个伤口,那样贴近我,了解我的疼痛。伤口上面涌动的,是血液,还是熠熠生辉的激情?谁让我们两个的家庭那样相像。
他像一株在水中不由自主哽咽的水草。那样的阴柔。
他在黄昏时开始弹起钢琴,那双天生的白皙手腕总算没有辜负。他总是闭着眼睛弹琴,一副祈祷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像一盒五彩缤纷的颜料,有快乐的,有悲伤的,还有我不知名的。而我靠在阳台,看夕阳吻进大地的胸膛,看最后一抹余烬消失光热。在那密麻的人群里,会不会有一个人也正和我一样,忧伤迷茫。不知长日几何,一路彷徨跌宕。好在,我还有骑士,顾秋水。
他弹得曲子很轻盈,我睫毛上的尘埃都掉落了。顾秋水这样的男孩,即便没有富裕的家庭,也能够养活自己。我更希望他是一穷二白的傻小子,这样他就会贴近我,我愿意给他我的全部,不留余地。但他不是低贱的人,他亦从未向我低头。他像忠实的骑士守卫着公主,这是一种信仰。
我通过母亲了解到他家里的情况,J集团董事长顾卫风的儿子,因为集团公司股份涉嫌人为操控,面临财产冻结。故向父亲的工资提出收购计划,并以顾秋水十年青春为抵押。天哪,多么无厘头的结果。我怎会知道十年青春可换来百年利益,相比顾秋水的这十年,只不过轻如鸿毛。
我说过,他就像我的一个伤口无法接见任何人,或者说他可以见人,替我完成很多应酬。只是有一个伤口的我,无法见人。
我承认我一直生活得很高贵。我在空中建筑我玫瑰花园。生活悬空。我需要一个王子,他的掌心会开出我心爱的细节,那些浪漫的花朵。
顾秋水就是那个他。
四
九月,街道边的法国梧桐张出盛大的叶子,包裹我的目光。我看到顾秋水,背着书包,一路飞扬,身后跟了一群人。随之而来是比较血腥的画面,我甚至不敢相信顾秋水是这样厉害的人,几个混混拿着棍棒开始围殴他。小女生看到这种画面一般都会尖叫,我当然不算是小女生,所以我没有半点表情展现。
只是我看见顾秋水眼底的那股恨意,觉得十分熟悉。就像我三四岁那时的目光,炙热绝望,烧得我的脖子上痒痒的。我手心抠得很紧,手上握住的一朵蔷薇被我捏碎了。我跑进父亲的书房,希望在抽屉里发现一些武器。结果是出乎意料的,我看到一把手枪和瑞士军刀。我把手枪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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