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恩师柳江河

怀念恩师柳江河

多嘴多舌散文2026-01-21 16:19:45
恩师柳江河去了,去得是那样匆匆,那样的无奈,那样的不可思议。他的死仿佛在平地上起了一声炸雷,在我们始料未及时就已经发生,而且其震撼力之大远远超过了我们本身的想象。恩师死于自杀。他用一根绳子结束了自己的
恩师柳江河去了,去得是那样匆匆,那样的无奈,那样的不可思议。他的死仿佛在平地上起了一声炸雷,在我们始料未及时就已经发生,而且其震撼力之大远远超过了我们本身的想象。
恩师死于自杀。他用一根绳子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仅仅是恐惧死亡前带给自己和亲人的痛苦,他就选择了这样的一种死亡方式。生命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不堪一击,如此的薄如蝉翼。一根绳子,如此微小的平常的一件生活用品,有人可以用来继续攀爬更高更陡的山峰,而我的恩师却把它当成了摆脱痛苦的工具。一根绳子,让宝贵的生命在某一天在某一个可以尽情享受阳光的时间里遭受了一次被戮的重创,然后便只能在亲人的撕心裂肺中等待着终结了。
而就在恩师死前的前一个月里,我们还聆听了他的一次关于《教师心理健康自我维护》的报告,他的报告风趣幽默,深深地感染着我们。在报告中他分析了教师心理不健康的原因,并提出了自我维护的的几种有效的方法。其中就有一条就是教师面临着职业产生的疾病时应该如何正确对待的问题。他说,要把持一种平静的心态,把生死当作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别让疾病破坏你的正常生活,坦然面对生活中所遇到的不幸和痛苦。恩师的话犹在耳旁,仿佛就在昨日,笑意尚存,但在现在一切都已过去,他曾经的骄傲和自信最后只能用一根平常而微小的绳子丈量。他合上眼的一瞬间,仅仅用绳子丈量了生命的厚度。
恩师是我高中时的语文教师。他的个子不很高,但皮肤白净,戴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很斯文。背地里我们都叫他“柳生”,那是看了一个日本的动画片后给他取的,他知道了也不生气。后来还专门花了一节课给我们讲《柳毅传》,从此我们知道了中国的传奇故事中也有一个柳生,不过这个柳生却是一个对爱情忠贞不渝的男子,而不像日本动画片里只是一个武士。他的知识储备很丰富,通常在讲课文时总能信手拈来好多名诗好句,讲到兴致勃勃时就之乎者也起来。有时候免不了摇头晃脑,做一副沉醉样,那时候我们便也跟着摇头晃脑嬉笑不止。讲到古文时他就加入一些兵法战术,让我们体味中国文字语言的精妙,领悟某些精彩文本中蕴含的才华智慧。他用肢体语言和抑扬顿挫的声调给我们讲课,我们听后都很受感染。
恩师于作文要求极严,我的每一篇作文都被他细心地批过,作文本上红笔圈圈点点的痕迹像极了一个一个高低胖瘦的蚯蚓。眉批,旁批,最后的综合评论都一丝不苟。每一次看他批过的作文,再看他的评语,就觉得受益匪浅。虽然有时候他删减了我认为很得意地句子,但我还是很感谢他。他说作文要有骨,要让骨立起来才算写出了好文。他还说我的文字缺乏骨感,虽然语言感觉很美,但却给人一种软绵绵的感觉,就像一个病病殃殃的西施,风一吹就刮倒了,根本经不起读者的欣赏。此后,读他修改删减后的文字,就觉得文字很轻松,没有了拖沓沉坠之感,每一个字都像立起来的一块块岩石,很有分量很有质感。在他的影响下,我开始读一些中外名著。我试图从名著中汲取营养,不断地从名著中提升自己的境界。可惜这样的时日终将没有坚持长久,在我上高中二年级时,恩师调到了区教研所,我也被高考的指挥棒指挥着冲向了另一个方向,我的写作梦想在高考的倒计时中搁浅了。
恩师调走以后,我考入外地一所大学,从此与恩师天各一方,少了许多的问候和联系。但夜深人静时,总要不时想起恩师的摇头晃脑和作文本上高低胖瘦的红蚯蚓来。这些都使我很难忘记。
毕业之后,有幸当了一名语文教师,与恩师的联系也较为紧密起来。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恩师已经五十五岁了。他的身体胖了许多,肚子显然腐败,但依然是皮肤白皙,不过较以前有了一些富态。看得出来他的生活过得一定很好。恩师也比先前多了几分自信,多了几分稳重。说话起来依然是眉飞色舞,手舞足蹈。非凡的谈吐里少不了智慧的警语。听到他口若悬河,我却只有惭愧。我总在想,我若恩师一般博学该有多好。可惜了我只是一个碌碌无为的人,根本就少了那份进取的心。恩师知道我不再去写文,就只是叹气,一再说“可惜了可惜了!”。他说,闲的时候就多练练笔,多读读书吧,总是对自己的教学有帮助。我说我已经很少有灵感写作了,每天忙于生活工作,对于写作的事再提不起兴趣来了。恩师说还是别放弃的好,我只是点头称是,倒也一点不放在心上。以后恩师总是打电话来,询问我的近况,听说我的颈椎出了一些问题,他让他的朋友从西藏邮来了治疗颈椎病的膏药,说是对我的颈椎疼痛有一定的缓解作用。我非常感动。我想我能报答他的只有认真地做好我的本职工作,并且努力地去实现我的写作梦想。
恩师做了几次师德报告,每次都能赢得老师好评。在我们所有人眼里,他是一个极其谦和极其乐观的人。他的无所顾忌的大笑,他的幽默风趣的演讲,都能给人留下“此人豁达”的印象。年轻教师听到他的演讲,都会被他的乐观的态度感染吸引。可是这样一个曾经大言“生死平常”的乐观者竟然也会在生死的边缘选择早早地离去,而且将一根绳子作为了他丈量生命的尺度。
恩师患了肝癌,但并未到晚期。他是死亡前半个月才得知了此消息。得知这一消息后他反而变得异常平静,丝毫看不出来悲伤的样子。他和平常一样吃饭散步,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亲人对他的关心和爱护。我们都期待着他早日康复,但我们最终等到的却是传来的他自杀的噩耗。
恩师自杀了,没有人敢相信,也没有人能相信。他留下了一纸遗书,告诉家人他自杀的原因。原来他是怕家人因他的疾病而受累,更怕自己承受不了死亡前的痛苦。他认为选择这样的死法对自己对亲人都是一种解脱。他生前的乐观豁达已经不能阻止他对死亡的恐惧了。在病魔和死神面前,勇敢者终究是少数。我的恩师也无法超脱,也无可避免地成为随波逐流的怯弱者。
恩师的生命终结了,他的生命在一根绳子下变得很轻很轻。我不忍也不愿用心理学的理论来评判他自杀的对与错,只能说生死由命,在唏嘘哀叹之后且只有深深的伤痛在心中绞噬了。倘若现在让我说出我的感受来,我只能是无言的悲伤和深深的自责。恩师是我一生中最好的老师,是我一生中的明镜。恩师一生勤勉努力,为人处世稳重,对工作兢兢业业,一丝不苟。他嫉恶如仇,坦荡豁达,从不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他的师魂早已注入在我的心间。然而造化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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