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忍的痛
有这样一个男孩子,他沉默寡言,他安静宽厚,他的眼睛里总是装着静静的痛,他的眼神深邃而幽暗,他也许并不特别,只不过,在茫茫人海中我们并不曾用心的观察一个与自己看似毫无关系的别人。与这个男孩认识,完全出于
有这样一个男孩子,他沉默寡言,他安静宽厚,他的眼睛里总是装着静静的痛,他的眼神深邃而幽暗,他也许并不特别,只不过,在茫茫人海中我们并不曾用心的观察一个与自己看似毫无关系的别人。与这个男孩认识,完全出于际遇的巧合,又不能不说是冥冥中早已注定,就好象因为有我存在,因为有你的降临,即便我们在流转一世后仍然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一样,在落寞人群中我认识的他带着你的背影,弥漫着某某的气息,倾注着相识的神气,于是,注定,这辈子,我可以通过你的眼睛看见许多曾经熟识的记忆。外婆走了,因为想念,我在空间里记录了有关她的点点思绪,浸注了我许多一时无法释怀的伤痛。小姨在我的空间留言冉冉许多,而打动我的便是外婆一生的隐忍。
那个男孩子叫昕,早晨的太阳,很清新很美丽的名字,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用手紧紧的攥着我的双手,说:“你,只感觉,闭住嘴巴,不要出声。”我有点诧异的看着他,但是从他坚定而又沉静的眼生中,我找不到一丝可以拒绝的理由。于是,我也沉默,调整呼吸,准备接受他要我接受的可能会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他的手把我的双手越攥越紧。我本能的向后退步,想要把自己的双手从那个也许还夹杂很多青涩,但是却尤显沧桑的坚实的手掌中取出,他没有放手,而是越攥越紧,我的手开始疼起来,越来越疼,但是我却用自己的意志控制自己不许躲避,或许这个男孩子所做的,正是很想让我明白,却又无法说出口,用苍白的语言无法描述和体会的东西,于是,我隐忍,疼的几乎窒息,只因为我想明白他想传达给我的到底意味着什么,或者可以警醒自己一直都没有想到或者是看见的东西。
外婆一生隐忍,她的隐忍不需要任何人的诠释或者理解,她只是做为一个平凡的女人,作为一种唯一的存在,用自己的方式和生活的全部描绘出一幅活生生的隐忍的人生是何等的让人心痛,而且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直到她去世将近三个月后,才有她的女人和愿意解读她的人为她的一生作出了如此的评述。
被昕紧握的我的手感觉很痛,我咬着嘴唇看着她,疼痛先是袭上我的眉头,我眉头紧缩,疼痛又侵蚀我的双眼,感觉到痛的泪光,在眼眶中转动,昕看着我定定而又深思的眼神中显现出一丝的理解和心疼。我们都没有说话,他用他的坚毅冷冷的刻画出心中沉寂已久的冰冷的由来,我不出声,不掉泪,因为我知道一旦所谓的情绪或者一点细微的动作,都可能让我把他希望传达给我的意义谬以千里,即便我静静的一动不动,任谁也无法领略其他人的全部,更何况我们连自己都无法完完全全的读懂看清。
姥姥身为五个女儿的母亲,一个长他十岁的男人的老婆,在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活着的目标和全部的意义的时候,就被生活的旋涡早早的卷进,无法也无力更没有找到合适的需要争脱的理由,就这样随波逐流,在一次次风吹雨淋中,为了一个又一个的别人逆来顺受的学会如何能够存在并且谦逊而且隐忍。她隐忍了一生的痛,就好象一块烧到红透的烙铁一样,定定的铸蚀烙刻在我的心上。
很疼,很疼,很疼,疼的感觉被一点点的叠加积累,疼的力量在我看似静止的体内聚积膨胀。也许,这个动作并没有相持很久,也许这个状态只不过一时逾越于所有其他的情绪之上,集中表现在此刻的我的身体上,感受中和心里。
呃。这点细微的声音是从我的身体里发出的吗?疼到什么程度,人会在以意识形态存在的现实世界里失去对自己肢体器官的控制,完全无法追究和臆测。
啪,我的手被放开了,身体里积蓄的痛,从我的每一根指头的指缝和指间肆逸而出,甚至在那点时间里我的双手连感觉都不复存在,身体觉得无力虚脱,虽然肢体的疼痛消失了,但是那原本犹如力量般宏大厚重而又混沌的积蓄的肢体的痛却油然转变,由外而内的转变,这种痛变的极致尖利好象一把离弦的利剑映射到我的心里,尽管外部的力量没有了,身体的疼痛消失了,而我的眼泪却顺着脸颊淋漓的划落。
那一刻,我懂了,什么是男人所承受的痛,以及他们在承受痛苦的时候所采用的方式和态度。
那一夜,我懂了,什么是外婆的隐忍的疼,以至于在她临别时,都被着积蓄了一生的疼,在无奈,迷惑和不解中睁着双眼流下最后一滴不甘的泪。
这是两个人的隐忍,是男人与女人的隐忍,是对不同生活的隐忍。
早先说了,男人的存在便是为了征服和创造,在他们的理想和目标没有实现的时候,他们可以隐忍住任何一种甚至异样的疼痛,在最后的最后笑着悉数以往的悲痛。
于是这样,女人的隐忍便成了最终的对生活的告白与注解,承载的是对生活全部的活着的意义,在最后的最后仅仅会为自己,仅仅是对自己的一生的不甘而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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