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七月下扬州

流火七月下扬州

川沚散文2026-01-20 03:47:19
一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有些憋屈和腻味,容易滋生人心思动、人心思变的想法,心头时不时会涌出到外面去走一走的强烈愿望。盛夏七月,扬州召开一个相关会议,老师、朋友们撺掇我组织大家参加。但想到古人早就有烟花三

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有些憋屈和腻味,容易滋生人心思动、人心思变的想法,心头时不时会涌出到外面去走一走的强烈愿望。
盛夏七月,扬州召开一个相关会议,老师、朋友们撺掇我组织大家参加。但想到古人早就有烟花三月下扬州的古训和经验,想必那三月的扬州一定是分外迷人的,是“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朦胧和向往,是春光明媚,百花争奇斗艳的时节。而盛夏七月去扬州,时令不对,去不逢时呀,那里不正是一年里最潮湿难熬的梅雨季节吗?但终于架不住大家高涨的热情和迫切的愿望。决议走一趟扬州,哪怕是流火七月。
其实,想去扬州的想法由来已久。扬州是历史文化名城,那里曾经文人荟萃,繁华似锦,即使在物流滞塞、信息阻隔的古代,这里曾是京杭大运河的重要中转站,宽阔的运河贯穿全境,舳舻千里,旌旗蔽空。一片繁华气象。
扬州还有绝佳胜景瘦西湖,有经典名园个园、何园,有秀美迷人的江南风情与独特风俗。这块锦绣之地、温柔之乡,曾经激发了多少文人墨客的才情、思绪与遐想。这里滞留了多少商旅过客、文人雅士匆匆南北西东的脚步,他们在这里盘桓逗留、中断了漫漫羁旅,沉醉不知归路。遥想杜牧当年,勾连于扬州的青楼瓦舍间,遗情绵绵,留下了“十年一觉扬州梦,留得青楼薄幸名。”的传世佳句。令多少文人墨客向往和陶醉。
想来,杜牧之,曾经在一个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的曼妙之夜,徘徊流连于瘦西湖畔,相约或偶遇湖畔佳丽或游湖仙子,亦或是在薄雾浓云的朦胧里、亦真亦幻,时断时续、依依袅袅的幽怨箫声,随风入耳,于是便有了“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的美妙传说,令人遐想。杜牧的诗词藻绘绮密,风华流美而又神韵疏朗,气势豪宕而又精致婉约。这种绮丽婉约的文风大约与他作为大唐长安文士,深陷扬州温柔乡十年的生活经历和体验难分难舍。这一切都构成了去扬州的理由。

为了寻觅古代文人曾经的情致意气与绮丽风采,我们一行坐上了西安至扬州的火车,从一个文明古都到另一个文化名城,要经过十八个小时的颠簸旅程,而思绪却要曼妙越过千年的时空流转。
次日醒来,扑窗而来的是满目秀美的江南风光,阡陌纵横,稻田毗连,泽国水乡,水路相通,荷叶田田、荷花映日。
下午三点左右,火车抵达了扬州。走出车站,迎面是一个空旷宽敞的广场。坐上公交车穿梭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却分明有几份似曾相识的熟悉,那是几度梦里到江南的熟悉与亲切。充满南国风情与气象的城市,宽阔洁净的街道,车水马龙穿梭在行道树香樟、玉兰和桂花树的簇拥和注目里,偶尔也会看到古朴壮硕的银杏树,但只是间或的点缀,绝不会成排成行的栽植。银杏是极适合成片成片生长在大森林里,在城市里他只是偶尔露峥嵘的点缀和观赏树种。
汽车行驶在扬州的主街道文昌路上,两边鲜有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和宣示繁华与热闹的大幅的广告牌与霓虹灯。古朴别致的大屋檐古建筑或仿古建筑,青砖碧瓦,粉墙红柱,构成了这条街道的主体风格和整体色调。街道两旁一般是四五层的中国仿古式建筑风格的楼房,古朴典雅的风格、协调柔和的色彩。没有突然间映入眼帘的突兀杂眼的建筑,没有出乎意料的印象,一切都在想象和预料之中,千年古扬州本来的样子与风貌。扬州是古典的、是沉静的,是内敛而不是张扬的自信与淡定,是意味深长和感觉绵长的,是幽远和深邃的,不像匆匆忙忙耸立起来的一些现代化大都市的奢华与辉煌,媚俗与浅陋。
扬州古城持守了她旧时古雅的风貌,那是高贵在骨子里的一种内在风骨与神韵,犹如曾经风华绝代的暮年贵妇的风韵与气度,令人着迷和回味无穷。这种风韵独特而清新。而为人们定格留住千年扬州梦的,正是扬州的决策者和建设者不盲目追慕大城市的摩登与豪华,独自要留守江南小家碧玉般的秀美与别致的独特眼光,使人们有幸能够游览一个未被大肆污染与媚俗包装的一个原生态的扬州,扬州是典雅而内敛的,是沉静若处子的,是淡定包容的。

汽车驶过文昌阁,扬州的文昌阁俗称文昌楼,始建于明代万历十三年(1585年),是扬州府学的魁星楼,文昌阁高三层,三层重檐呈圆形。阁身八角形,底层外砌砖墙,四面开拱门。顶为圆形攒尖式,上盖筒瓦。旧时阁上曾悬有“邗上文枢”匾额,并供有文昌帝君,寓昌明儒学文化之意。登楼眺望,远近景物尽收眼底。阁北与四望亭相望,西与唐代石塔相对,组成古朴街景。每逢节日之夜,阁上彩灯齐展,光耀数里,十分壮观。全国各地以文昌命名的阁楼有35个之众。究其原因主要源于古人对文昌星即文魁之星的崇拜。民间认为文昌星是上天专门管理人间读书和文人功名的官员。文昌阁在古代大约还是古代士子举人们科考后,张榜公布成绩的地方。遥想当年,几多士子拔得头筹,踌躇满志,春风得意马蹄疾,又有几多人名落孙山,黯然离去。每逢此时,那些达官显贵的名门闺秀、佳丽淑女,乘了红顶软轿,流连于此,相中了风流才子,红颜知己,乘龙快婿,使昨日的蓬蒿之人,一夜间青云直上,改变了命运,改写了人生。科举考试曾是黔首平民,打破森严等级平步青云的大通道,这条从隋唐绵延到清未的通道畅通无阻了一千多年,使多少志存高远、胸怀抱负的平民子弟,踏上了仕途,步入了走向上流社会的快车道。

我们旅居于文昌路上的石塔宾馆,宾馆之名自然取自宾馆门外文昌路上的一座石塔。此塔高不过三四米,在周边楼房的夹持中,秀气袖珍得如同富豪人家庭院里上香敬拜用的神龛,稍不留意就会被忽略和忘记,这便是江南式的秀气。安排好住宿,便约了同行的老师去街道闲走,满耳是陌生新鲜的扬州话,扬州人说话,虽然具备了江南话的柔软婉转,但还没有南京话、上海话吴侬软语般的饶舌晦涩,也便很是好懂。
繁华的文昌路,车水马龙、人流如潮。但车辆都是缓慢行驶的,很少有人车争道的现象,也没有汽车喇叭喧嚣的急切与狂躁张扬。一切显得低调内敛,也许经历了千年繁华积淀和浓郁文人气质的浸染,许多人都明了了一切繁华与锦绣,不过是过眼云烟,最终都会被雨打风吹去。
七月的扬州是湿漉漉的,一如这里的男人和女人。梅雨时节,阴雨连绵。正如宋代诗人赵师秀诗中所言:“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到处一片水帘雨雾。梅雨通了“霉”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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